山嶼關一戰,不知道誰是,光屁股攆狼膽大不怕羞啊!”梁景清聽了,倍覺刺耳。想來那一仗,只有黎國軍隊保全。自己的精銳部隊竟然全軍覆沒,每思及此,就對晚葉和岱國恨得咬牙切齒。沒料到今日竟又被人奚落,面子上實在掛不住。
他站起身來,向金方朔叩首道,“公主殿下花容月貌,當日被血族擄走,定是受了很多苦;我王憐惜,特派我等為二皇子求取婚約,望黎王應允。”這叫什麼話,這簡直是挑明瞭你家公主可能已經清白不保,我們蒼國勉為其難給極大的面子來和這門親。黎王眼睛一瞥看向晚葉,並未答話。晚葉此時自是不能站起,說王賜婚與他,否則他是更加無法離開了。秋影來突然起身,拱手說道;“景清兄,你有所不知,公主已與秋某結為義兄妹。先皇曾有旨賜婚與崔秋兩家。所以,謝謝蒼王好意了。”梁景清斜眼看看崔士禎,“哦,公主配崔兄倒也旗鼓相當,互不吃虧啊。”
這句話無論是對黎王,公主還是崔士禎都是極大的諷刺。一則暗指公主失貞只能配得上個瘸子,另一方面卻也是打擊崔士禎身體有殘缺。正是眾人鬱積怒火急待爆發的時候,二皇子突然出言制止,“景清和影來此言差矣,雖說皇家婚禮多為包辦,但本王實是對公主仰慕已久,此番才前來求婚。至於崔公子也乃人中龍鳳,自是要與自己傾慕之人共結連理。我們怎麼能不問當事人意見就隨意撮合呢?”一場劍拔弩張的緊張局面就被二皇子寥寥數語給化解了。晚葉不禁對這外表長相一般的二皇子好意頓生。
此後,大家繼續飲酒作樂。而崔士禎再也沒有發過一言,只是不停的灌酒。又過了一會兒,他黯然離場,醉醺醺的,腳步踉踉蹌蹌。深秋的夜晚,寒意逼人;他僅穿件單衣一人跌跌撞撞走在園中,說不出的寂寥悽清。秋影來和晚葉緊隨其後,“崔士禎,我送你回府。”秋影來喊道,崔士禎停住腳步,回頭望向秋影來,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秋將軍,你家想退婚也就罷了,何苦又將公主推給我。公主明明喜歡小秋,你是不是存心想羞辱我。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也不需要你看起……。”秋影來氣急,一拳打在崔士禎的臉上。“你這混球!”晚葉趕緊上前拉開二人。“就讓我將這個孽子帶回家吧!”崔宰相不知何時也跟在了他三人之後。“孽子,哈哈哈,我這個殘疾人還不是你們生出來的嗎?朝廷之上,別人侮辱我的時候,你不幫我。這會兒到來罵我,有你這樣為人父親的嗎?我才不跟你回去!”崔能只覺腿腳顫抖,一下子蒼老了很多。秋影來趕緊上前扶住崔相,“崔大人,這幾日先讓士禎住在我家吧,我會好好勸勸他,您放心!”崔能心中一陣悽苦,其實對於這個天資聰慧而又殘疾的兒子,他是內心滿含愧疚的。可是正是這種愧疚不斷地縱容著崔士禎,讓他覺得這是一種憐憫導致了更深的自卑。“如此,有勞將軍了。”說完,崔能搖搖頭轉身離去。望著父親的背影,崔士禎第一次感覺到父親已是耄耋老人,他的瘦弱身形竟也是這般寂寥。心頭湧入一股酸澀,竟暈厥過去。晚葉趕緊扶起他,“影來,他好燙啊,發燒了。”之後,崔士禎就在楓苑睡了一天一夜。
翌日,晚葉推開房門。只見火紅一般絢爛的丹楓之下,一男子長身玉立。白色對襟長袍,黑色的長靴。聽到聲音,他緩緩轉過身來,是崔士禎。他的身形竟這般挺拔,絲毫無一般文人的孱弱。瘦削白皙的臉上流光溢彩,不知是丹楓映的人臉紅,還是人喜襯得丹楓豔麗。總之,滿園的迤儷春色。晚葉也開心的快步走過去,“士禎,你真好看!”
在她走進崔士禎身旁的一瞬間,崔士禎將她拉入自己溫暖的懷抱。“晚葉,謝謝你!”聞聽此言,晚葉身子一僵。“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這樣渾渾噩噩蹉跎一輩子。我不會追問你與影來的關係,也不會問你如何與血族牽連。我會等你,等你真心相告的那一天。”說完,他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