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在日光垂照下玓�鼤訒o,迷離如幻。
夏日清晨的風拂過,挾來微微的草木清香,漸漸平息了他心底傳來的不安與躁動。
他咬緊牙關,踉蹌著步至溪旁,俯身掬起一抔水,便待洗淨胸前的汙血。卻在俯□的一刻,察覺到清冽如鏡的溪面照射出他身後那片碧綠森森的草木——其間彷彿有暗影一閃而沒。
他心中陡地一沉,低頭將溪水一飲而盡——便在那一剎,他雙耳微動,聽見有輕微的異響自不遠處傳來,彷彿有什麼東西正蟄伏在自己身後。
奇怪啊……怎麼聽覺會突然變得如此敏銳了呢?
大腦還來不及運轉,他的身體已先於他的思考,展開了行動。
此時此刻,冥冥中彷彿有另一個意識在操縱著他的身體——他從小反應就比常人慢一拍,無論練武、習字還是說話,都十分笨拙。然而不知為何,此刻他的身體竟然靈敏地躍過了眼前鬱郁森森的林木,躲至山壁間的一處凹槽內,屏息不敢妄動。
“咦?奇怪了,方才似乎還在這裡,這會兒人上哪裡去了?”
他才藉助林木遮掩好自己的身形,就見幾名黑衣人已奔至他方才飲水的溪澗邊,探首四顧。
他連忙屏緊呼吸,眼見那些人手中的長劍在林木間持續探索著,只怕頃刻便要搜尋到自己的藏身之處,他心中的駭懼與驚惶頓時如潮水般翻騰。
絕望之中,他抬頭
76、三忘川。。。
看了看自己的頭頂——那一條條青鬱的藤蔓垂掛在山壁間,彷彿天然織成的一襲青裳,虯結百纏,不知能通達何處。
他默然深吸一口氣,雙手扶緊那藤蔓,忍受著胸口傳來的痛楚,小心翼翼沿著山壁攀爬而上。
“快看,那小子在那兒!”然而,還未攀上幾丈遠,便聽底下傳來一聲氣惱的低喝:“小子,你快給我下來!”
“我不會下去的。”他看著底下那些明晃晃的刀劍,登時煞白了臉色,啞聲搖著頭。
“……小子,你下來,我們不殺你。”眼見這個少年看去有些痴傻,那個帶頭的黑衣人當即停下了動作,滿臉堆笑地哄道:“我們只希望你告訴我們,昨日跟你一起同行的那個緋衣女子的下落……你老實告訴我們,我們便不殺你,還送你回家,好不好?”
“我……我不要回家,我沒有家的。”他沒有察覺到在那黑衣人問話之際,另外幾人已悄悄接近他腳下,欲圖包抄住他,仍舊自顧自面色痴惘地搖頭喃喃。
然而,雙耳彷彿倏然察覺到了足下輕微的異響,他低頭看向那幾個扶著藤蔓追索而上的黑衣人,驚聲:“你們做什麼?!”
口中說著話之際,他四肢已然加力,繼續奮力朝上攀去。
“你們小心些,可別讓他掉下去了!”吃力地向上攀爬之中,就聽腳下那黑衣首領的聲音在繼續高喝,提醒自己的屬下。
聞聽此言,他微微一震,垂眸凝視自己的腳底——此刻,他又已向上攀援了十餘丈高,高處的風聲擦拂著他的臉龐,令人倍生寒意;而在他腳下,那些黑衣人已宛如猿猱般蹂身而上,身法快得不可思議。
從剛剛癒合的胸口傳來的痛意驟然劇烈起來,彷彿直欲將他的心臟生生撕開。他霎時只覺四肢發軟,頭暈目眩,雙手微微一鬆,整個人便如一隻失翼的鳥一般,一頭栽跌下去!
底下的黑衣首領面色驚變,陡然飛身縱起,欲圖凌空接住這個少年。
然而,便在他手掌甫觸上少年衣袂的一霎,少年身子一顫,不知從哪裡憑空生出的力氣,雙足一蹬對方的身體,人便斜飛著躥了出去!
這一躥之力竟是大得驚人——他身形剛掠出,即化作一道白光,斜飛出十幾丈遠,隨即“譁”地一聲,墜入了溪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