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皺著眉頭,緊緊抓住傘。
“我的傘!Es lo mi3!”但是我只會說個別西班牙語單詞。“它還是新的。”可惡的西班牙語“新”字怎麼說呢?法語叫Nouvelle。確實,我父親是對的。他讓我學西班牙語,母親卻堅持要我學法語。該死!這兩門語言我都不會。蕾切爾跑哪去了?她的西班牙語可是達到了四級。
那幾個男人表情冷漠,和我博弈。即使他們不懂我的話,也該知道,我是不會讓他們拿走的!他們不再看我,依然把傘滑進皮卡車廂裡。
我朝皮卡車走去,抓住傘的一頭。對你們這些窮人,對你們這些受壓迫者的同情,到此為止!
人群中,墨西哥人嘰裡咕嚕,表情激動。其中一個轉向我,搖著手指。
“我們沒想扔掉它。Muchacha e4s弄錯了!”我試圖把傘拖下底板。傘的一端著地,有人死死拽住另一端,開始使勁拉。
“不行!”
另一個人對抓住傘不放的男人嚷嚷,抓傘男人也對他叫喊。聽他們的語氣,我知道他們在爭執,看看該怎麼辦。抓傘男人是在努力安撫同伴,還是想和我對著幹,我聽不出來。反正我抓這頭,他拉那頭。接下來,一場拔河比賽開始上演!
“得了,還給我!”我喊道。“Es mi!”5
他拉過去,我往回拉!兩人都不鬆手的話,傘會從中斷裂。就在這時,盧克出現在街盡頭,真是太好了!他跑進車道,放慢了腳步,滿臉疑惑。
“盧克,快幫我!”
他喘著粗氣,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流。“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一邊猛拉傘一邊保持平衡,試圖向他解釋。沒等我說完,他突然一聲大吼,比我的聲音還要大。他肯定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停下!”
每一個人都停下了,包括我。
“這是夫人的東西,”他說道,語氣更理智。他用標準的西班牙語向他們繼續說了一句。
和我拔河比賽的男人反問了一句什麼。
盧克便轉向我。“他問為什麼會在路邊呢?和垃圾放在一起?
“是蕾切爾,”我喘著氣。“她誤丟了的。”
盧克回過頭:“(西班牙語)。“她的女兒理解錯了,她不打算扔掉。”
傘另一頭的那個男人狠狠看我一眼,像是要把我吃了似的,但他還是鬆手了。我失去了平衡,但仍舊抓住傘沒放,然後起身抱進屋。
盧克還在用西班牙語東拉西扯,三個男人開始點頭。他轉過身大聲喊道,“艾利,進去給他們每人拿十美元出來!”
“為什麼?他們偷——”
“照做就是!”
聽出他命令的口氣,我溫順地進了屋。一分鐘後,我手拿錢包出來,從裡面抽出一張二十美元,一張十美元的鈔票,遞給盧克。
“一場誤會,很抱歉!”盧克解釋道,又給他們說了一句西班牙語。
抓傘的男人咧嘴笑了,他的牙掉了兩顆。男人們向盧克敬了個禮,陸續上了皮卡車,而後對我也笑了笑,開車走了。
我雙手叉腰。“你對他們說了什麼?他們為什麼要向你敬禮?”
他走過來,手臂攬著我。“你是誰呀,還和他們去爭一把遮陽傘!”
“確實還是嶄新的嘛。”
“不會買不起一把新的吧?”
“你倒說得輕巧。”盧克出生於新教上流社會6,非常有錢。
“你不認為他們比你更需要這把傘?”
“嗯,是的,但是——”
“如果還有下次,就讓他們拿去吧。我給你買把新的。”
我很不願承認,但盧克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