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將軍,你繼續去忙你的,我和時先生聊聊。”
陳軍看了時安一眼,行禮退下。
明德是隨兩人一起進來的,站在夏含秋身後沒有移步,可時安自始至終沒有看他一眼,只是看著夏含秋,要不是他眼神太坦然,紫葉首先就要忍不住上前挖了那對眼珠子。
而這些,他像是完全感覺不動,反而顯得有些興致勃勃,“王妃好像並不信任在下。”
“時先生太過神秘,也可能本事太大,我還未了解便對你有了顧忌,可見時先生不是一般人,我怕我這裡廟太小,裝不下時先生這樣的人。”
時安心裡有一絲訝然,面上眼裡卻半點不顯,“王妃好生坦承,倒讓在下不知道該如何應答了,承認吧,在下臉皮薄,怕是要臉紅,不承認呢,可事實又確實如此,王妃並未誇大,在下好生矛盾。”
倒真是個有意思的人,夏含秋輕笑出聲,“既然如此,那我就坦承的探探你的底吧,不知時先生是哪國人,怎會來了這會亭城。”
“在下就不能是梁國人?”
“你不是。”
時安也不問為什麼她說得這麼肯定,“那陳軍早將在下查了個底朝天,在下可不信他沒有告訴您。”
“我還是更想由時先生自己來說,從你嘴裡說出來的我才信。”
時安頓了一頓,臉上的笑意漸斂,眼神透出銳利來,也終於不再將在下掛在嘴邊,“我在會亭呆了四年,王妃可能不信,我比更多人都早注意到現如今的麒王府,但是一開始,我也沒想到那會是四王爺隱居的地方,更沒想到會出您這樣一位王妃。
會亭的穩沒有哪裡及得上,這個穩是指人心上的安穩,好像外面再亂也影響不到會亭,這裡自成一方小世界,百姓安居樂業,掌權者有手段有本事有魄力,卻仁慈,知道百姓才是基石,事事不傷及根本。
可就算如此,我也沒有打算為誰賣命,直到年前會亭被圍,會亭出乎預料竟然以那樣的兵力懸殊守住了,您更是不顧七個多月的身孕親上城樓守城,這讓我很震撼,心裡也很衝動,從小吃盡苦頭方學得一身本事,卻因為遇到一些挫折便做起了縮頭烏龜,還自以為看透這世間,與之一比較,自己簡直可笑。
王妃問我的身份,我自認並無不可對人言,我是秦國人,時家在秦國並不算顯赫,卻也傳承數百年,到我這一代因我之故才算是真正沒落了,我自認自己有兩分本事,比時家祖上都要有本事,可就是這樣的我卻被驅逐,因為秦國不需要我的本事,各大世家覺得我多事,若非家族傾力保我,將家中數代積累的珍寶送出去大半,我可能連命都要保不住,時安是我真實姓名,王妃若是不信,儘可去查。”
人只要活著,誰都有一段故事,或平淡或兇險或甜蜜或傷心,而眼前之人,恰是傷心人,夏含秋雖然並未盡信,此時卻也信了大半,剩下的那部分需得去驗證了才能決定。
“王爺正準備攻打秦國,時先生此時找來,可是願意去為王爺效力?”
“非也,在下想留下來輔佐王妃。”
夏含秋挑眉,“為何,我以為你恨秦國那般待你,有機會給我復仇為何不願?”
“秦國雖負我,我卻不能負秦國,那是生我養我之地,若我舉刀相向,時家要如何?怕是最後那點元氣都要保不住,世家傳得久了有好也有歹,他們固化傳統,死守著一些規矩,有著世家的驕傲,因我是時家子孫,所以之前他們會傾力護我,可若是我成了叛國者,他們也會是第一個傾力追殺我的家族。”
“你要是此時留下來輔佐我,若是攻下秦國,裡面必然也有你的一份功勞。”
時安沉默了一會,“在下會在攻城之事上保持緘默,其他事上知無不言。”
夏含秋也不再為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