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喏的聲音。
所有人齊齊抬頭朝大殿外看去,武太后一身鴉青暗紋鍛裙,外罩石青彩繡鳳紋對襟比甲,領口一串東珠,簡單素雅,襯得她雖然年過四旬的臉孔依舊如東珠一般瑩潤端雅。
她緩緩走進來,大殿上針落可聞,只有武太后凌雲髻上的金鳳步搖一晃一蕩間發出細微的聲響。
“臣妾給母后請安……”眾妃嬪紛紛起身,給武太后行禮,莊曉嵐和莊妃兩人讓出首位,各佔一邊。
武太后點了點頭,朝著眾人道:“都起身吧……”搭在太監手上的指套輕輕釦動,目光一轉,落到莊曉嵐身上,“莊妃,你來給哀家說說,今日這雲翔宮究竟發生什麼熱鬧事兒了?”
莊曉嵐身子微微一顫,眉頭緊擰,卻不得不抬起頭來,她強笑著對武太后道:“回稟母后,臣妾也才剛到,這件事燕妃姐姐比我清楚。”
不等武太后詢問,燕妃便站了出來,眉目柔和,恭謹地回答道:“母后,是臣妾派人請您來的,早前,我們得到訊息說蘇美人病重便紛紛來了雲翔宮,”說到這裡,她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李太醫,又道:“李太醫為蘇美人診治過後,斷定美人妹妹是被人下毒謀害的,因此事關係甚大,皇上又不在宮中,這才不得不派人通知了母后您。”
武太后很快便弄明白了此事,面上卻沒有什麼反應,只是扶著太監的手,帶著蘭姑姑等人緩緩走到了首位上,坐了下來。
在大家本來以為武太后會大發雷霆,繼而徹查此事的時候,武太后眉目一轉,卻落到了武青悠身上,繼而說了句與環境不太相融的話,“你這丫頭,哪裡事兒多你就往哪兒湊。”
眾人面面相覷,武青悠卻從李秀玲姐妹兩身邊站了起來,朝武太后走去,心裡卻琢磨著,姑母莫不是知道了自己的動作?
隨即搖了搖頭,姑母怎麼會知道?
但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她必須要做,即便姑母會生氣,會怒責,她依然要堅持下去。
短短几步,武青悠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走到武太后身邊的時候,臉上掛著如常的笑容, “姑母,我整日裡沒事,恰好在莊妃娘娘宮裡坐著,聽聞蘇美人出了事才過來看看的。”
武太后挑了挑眉,斜睃了她一眼,“是嗎?”
武青悠心中“咯噔”一下,卻又聽武太后道:“你這丫頭就是哪裡熱鬧往哪裡湊。”
說罷,不顧眾人神色各異,轉頭看向李太醫,卻是變了一副臉孔,“李太醫,蘇美人病情究竟如何?”
李太醫偷眼打量了武太后的神色,見對方似乎對此事不甚關心,心頭悄悄鬆了口氣,這才抬頭回答:“回稟太后娘娘,蘇美人中毒已深,恐怕凶多吉少……”
雖然大家都料到了這個結果,可是當李太醫真的說出來時,一個個還是露出了沉重的表情,或自危,或同情,或僥倖……
只有莊曉嵐臉色雪白,幾乎要站不穩,扶著身後秀兒的手,才能勉強站住。
就在這時,徐瑩站了出來,跪在武太后面前,明豔的臉上滿是委屈和憤恨,眼淚也奪眶而出,“ 請母后給臣妾和蘇美人做主,不能讓幕後兇手逍遙法外,否則後宮將不得安寧。”
武青悠見她聲淚俱下的模樣,眸光微微閃動,若不是她有多清楚眼前這個女人心機城府有多深,她估計仍舊會被她騙。
莊曉嵐更是不敢朝幾人看上一眼,從剛剛的局勢便可看出,這場戰爭是衝她而來,且她只能處在被動挨打的位置,甚至生不出反抗的勇氣。
武太后瞧見徐瑩抹淚,擺了擺手,“你要說什麼,哀家明白,蘭姑姑,快讓她起來,別哭了,哀家會為你做主的。”
徐瑩聽到這話後,暗中竊笑,這才順著臺階下,扶著蘭姑姑的手,一面抽噎一面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