摟緊了阿伽雷斯濃密髮絲間那修長有力的脖子,像只貓似的趴在他寬闊的脊背上。而這塊巨大的生魚片則將身體稍微抬起來了幾分,好使我趴的更舒坦。
我把頭枕在他的脊骨上,心想著,這也很好的解釋了他為什麼沒有來找我的原因:他在為奪回人魚孢子而精密的實施著他的計劃。所以,顯然他在過去的兩年間無暇分神顧及我的去向,讓我幾乎以為他徹底失蹤了。
抽了抽鼻翼,將那股從他耳後散發出來的異香深深抓入胸腔,心底那種從剛才就壓抑著的失落感卻隨之充漲著胸膜,五臟六腑酸澀的像喝了一整瓶壞掉的藍莓醬。我無聲的牽了牽嘴角,苦笑著分析,也許說真的,仔細想想,我對於阿伽雷斯的重要性也不過就相當於是其中一個散落的孢子體。他保護我,尋找我,也許歸根到底,都是因為我的身體裡有他的DNA,相當於一個他的後裔(當然,結合實際情況來看的話,我可能是最搗蛋,最讓他措手不及的一個)。
德薩羅,你也沒什麼理由感到不滿,不是嗎?
這就是作為人魚首領的天性與使命,就像這世上任何一個族群的王者。
呃,該死的,我是不是想的有點太遠了…
“德薩羅…”阿伽雷斯忽然出了聲,將我從威尼斯狂奔到非洲的思維猛地拽了回來。他微微側過頭,耳朵貼著我的鼻樑,“你在想什麼?”
“你。”我下意識的脫口答道,然後因自己的失神的回答差點嗆進一口地下水道的水,“我是說你的變化…和經歷,實在讓我有些太吃驚了。”
“你……會有機會了解的。”阿伽雷斯回過頭去,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鳴音在黑暗的甬道里迴盪得很遠。
說實話我著實不太習慣聽人魚語,這種發音比俄羅斯語還要粗糲的語言說什麼都像在唸某種神秘咒語,再加上他的嗓音低沉得太有威懾力了(請想像一下吉奧洛夫在你耳邊拿著話筒說話的效果),總是能讓我愣在當場。
我點了點頭,被他攥住了手臂環到腰間,一如他人魚形態時那樣帶著我忽然加速的在水裡衝刺起來,地下水道在此時也豁然開朗,四周的石壁變得寬敞,我們一下子潛進了更深的水道中。
斑駁的暖色燈光從我們頭頂散落而下,水中朦朦朧朧的,像藏著一片晚霞。我們身體周圍擦過的廊橋的支柱好像海岸邊的水生密林,頭頂晃過的船影猶如一片片浮雲,被落下來的雨滴攪亂打散,恍若置身夢中。沒有人能看見我們,彷彿水上是一個世界,而水下則是另一個截然不同的空間,一個只屬於我和阿伽雷斯的隱秘幻境。
我不由自主的將手臂中的腰摟得更緊了。
他挾著我,開始向上游去,游到建築物的柱子之中,最終接近了上方木板的頂部,伸出胳膊著力一推,一塊板子就像艙門那樣被推了起來,整個過程輕車熟路,看樣子這就是他在威尼斯的居所。它是一個公館的模樣,面朝運河的鐵門被一個巨大的鐵鎖鎖住了,假如我們不是從水底的暗門透過,是不可能進來的。但是顯然這不是他自己買的屋子,這所公館玻璃破破爛爛的,內門上貼著封條,窗戶旁懸掛著一個老舊的木頭招牌———威尼斯水生生物研究所。看上去像是被棄置已久了。
儘管知道水生研究所這種地方的確有阿伽雷斯居住的適應條件,我下巴還是快要掉下來了,比劃著:“水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