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甲板上。
幾個人還沒有從剛才的問題中回過神,梁以初卻已經開始轉酒瓶。
好巧不巧,瓶口停下之後,直指石頭。
“你有沒有殺過人?”梁以初聲音淡淡地問。
這個問題太突然又太重口,猝不及防地問出來,小沈嘴裡還叼著半片筍,嚇得都忘記了咽,就連一直不怎麼在狀態的埃蒙德,眼底那絲淡淡的憂鬱也瞬間褪去。
“這是什麼問題?”寧勳微皺眉。
沈嶽之愣了愣,立刻反應過來,笑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石頭是特種兵出身啊,手裡見過血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對吧?”
石頭臉上的笑容凝固,片刻後,繃緊的肌肉才鬆懈下來,轉為一個自然的笑:“我以前被派遣到聯合國維和部隊,執行任務的時候,擊斃過恐‘怖‘分子。”
小沈望向石頭的目光立刻變得肅然,心想著這保安大哥退伍前的光輝經歷,整個人都雞血了。
沈嶽之來了興致,忙追問:“真的!幹掉過幾個人?”
石頭看了沈嶽之一眼,擺擺手:“好了,都是過去的事了,在船上提那些凶事也不吉利。”
海上忌諱多,石頭既然這麼說,沈嶽之也就不再追問。不知道是因為連著幾個問題問得都很尷尬,還是入夜之後寒氣重了,總覺得涼颼颼的,石頭提議大家一起喝幾杯,暖暖身子。
小沈回頭看了眼,發現之前的兩箱酒都空了。
石頭踢了踢他剛剛搬來的一箱,笑道:“我就知道不夠喝,又拿了一箱。”
☆、第四十章
有了之前的教訓,後面的問題大家都有意無意地避開嚴肅話題,導致的直接結果就是,越往後問出的問題越沒下限,到最後大家不約而同選了罰酒。
也不知道石頭後拿來的那箱啤酒是從哪個進口超市買來的外國牌子,喝的時候不覺得,後勁大的不得了,就連梁以初都歪在椅子上睡著了。
沈嶽之這個幾小時之前還信誓旦旦說自己再也不會喝到爛醉的人,已經喝得又哭又笑,險些被喝到舌頭髮麻的埃蒙德一巴掌掀到海里去。
也許是天生幸運值破錶,一整個晚上,喬楚居然從來沒有被問到問題。等所有人都四仰八叉地倒下了,最後就只有她和石頭還碩果僅存。
“喬作家,這還剩最後半瓶酒,我敬你吧。”石頭將酒倒進喬楚的杯子裡。
喬楚一整晚沒有罰到酒,也覺得有些遺憾,這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很不好,於是對石頭的敬酒卻之不恭,沒想到正要舉杯,在旁邊的梁以初忽然迷迷糊糊踹了一腳桌子,偏偏她的酒杯放在桌子邊緣,這麼一踹就翻到地上,好好一杯酒全灑了。
石頭看了看梁以初,後者沒有醒,只是翻了個身,又不動了。
“看來喬作家命中註定,今天是沒辦法喝到酒了。”石頭開玩笑說。
喬楚笑了笑,將酒杯從地上撿起來,“這裡我來收拾,其他幾個人就麻煩你了。”
於是兩人分頭行動,石頭將東倒西歪喝成爛泥的五個大男人,一個一個扛回船艙,等把他們所有人都安頓好了,對喬楚道:“我今晚值班,你回去休息吧。”
喬楚前幾天一直暈船,體力實在不支,石頭既然這麼說,便也沒有推辭,將東西收拾好就回到自己獨立的艙室。
今夜的大海真的很平靜,躺在床上幾乎感覺都不到任何起伏,可是,喬楚卻失眠了。
喬楚只要一閉上眼睛,腦子裡就會反反覆覆回放剛才沈嶽之問梁以初的那個問題,那個梁以初寧肯罰酒,也不願意回答的問題。
有沒有什麼秘密是絕對不能讓她知道的?
他為什麼不回答?
喬楚捫心自問,如果這個問題落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