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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女兒,有一個熱愛自由的畫家母親,據說她的媽媽是顧博雲此生摯愛。

這話是阮姨告訴他們的,阮姨說完這話,還得意的哼哼著說,再愛也沒用,陪他到老的是我阮無雙。

那個下午的陽光很好,方亦城和顧煙騎著腳踏車在院子玩,大呼小叫、笑鬧不斷。方亦城一個不小心,練車帶人摔了一跤。顧煙蹭掉了手肘上的一點點皮,爬起來抹著眼淚跑上樓去了,方亦城瘸著腳急急忙忙的追,阮姨連聲的喊人拿藥箱來。

顧明珠正減肥,在院子裡跳繩,程光被迫打著哈欠在一邊替她數數以及加油,時不時被她故意甩過來的繩子打的生疼,便嗷嗷的叫。

沒一會兒,阮姨把顧煙和方亦城從樓上哄了下來,小兩口紅著臉手拉手出門玩兒去了。阮姨穿上青色的罩袍,照顧著院子裡的花花草草,和程光天南海北的聊,顧明珠時而插嘴一兩句。

那時候程光以為這就是幸福。

後來容磊出現了,也是一個天之驕子,但是比梁飛凡更溫和一些,比方亦城更陽光一些。

程光不敢拿自己和他比,因為除了一顆守護的心,他拿不出任何東西。

顧明珠動心的很早,這點程光看的一清二楚。

那時容磊和年少輕狂的顧明珠打賭,互相選修對方的一門專業課程,期末考試時成績高的一方可以向成績低的一方提出一個要求。

於是顧明珠每天和容磊一起學著服裝設計的課程,還要去容磊班上和他上他的建築設計課。她回家對程光不斷抱怨:建築設計有多複雜,容磊有多討厭,今天又來檢視她的進度,問倒了她好幾次……

這世上哪個女孩的“討厭”是冒著粉色心形泡泡的呢?程光看著她形容自己“討厭”容磊時嫣紅的臉頰和上揚的嘴角,落寞的想。

那年程光十五歲,理想是做顧博雲這樣的人。

而此時距離他跟隨顧明珠跳級讀完初中已經三年多了,距離下一次高考還有四個月。

“明珠……我覺得當混混好無聊,我想去上大學,就今年。”少年程光咬著甘蔗說,月亮很圓很亮,他在和顧明珠比賽,誰能把甘蔗渣吐的更遠。

顧博雲曾經很惋惜的說過,程光不是能成大器的孩子。

而阮姨曾經很高興的贊過,六六是懂得生活和生命的孩子。

程光自己一直認為,我就是我,不必一定要像誰那樣活。

可是他在那個深秋的黃昏,後悔了。

那天,秋遊歸來的顧明珠一頭扎進房間裡,鴕鳥一樣的把腦袋塞在枕頭下面,半晌不吭聲,優美的腰線隨著急促呼吸起伏。

程光正在她房裡看書,嚇了一跳,問了她半晌,她聲音極甜極顫的悶悶響起:“六六——他親我……舌頭、伸進來了……我吃了好多他的口水……”

那是程光的生命裡第一次有這樣的時刻:上帝啊,懇求你!哪怕收走我的靈魂,只要讓我做一天的容磊就好。

讓我做一天的你,看一次她只對你才有的表情。

床上趴著的女孩子一會兒生氣一會兒害羞的笑,桌邊椅子上的少年持著的書久久停留在那一頁。

深秋的風帶著收穫的飽滿香氣,從開著的窗戶裡吹進來,縈繞室內,晚霞似乎有甜甜的香氣,紅紅的染在白色的落地窗簾上,如夢如幻。滿室都是青春微酸微澀的明亮味道。

守護,從四歲到十六歲,從十八歲到二十六歲。

顧明珠說,要比耍賤,她輸過誰?

程光很謙虛很低調的藏著答案——明珠,你輸給了我。

我是那隻袋鼠,抱起了斷掉的小白兔,照顧、呵護、愛慕,但就是從不曾說出。

不是不敢不配,是不願。

我懂你如此,當然知道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