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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不同的是,白太醫終於不用單獨去找他了,他再也不怕我會知道什麼。我甚至覺得,他比我還要緊張我肚子裡的這個孩子。他這變化,我很滿意。這說明,他終於能做出足夠明智的選擇了。

我依舊每日在金鑾殿外等他下朝,他也依舊會與我回蘭因宮,有時候也去花園轉轉。外人眼裡,一切都沒變,可我知道,其實一切都變了。

夜裡,他再也不會抱著我入睡。清晨,他也不會親我額頭。囑咐我多睡一會兒,通常是悄悄起來就走了。不是忘了,只是不想了而已。我十分理解他,也就不勉強。仍舊與我睡在一張床上,也許是習慣,也許只是所謂的義務。這些,早在動手之前,我就做好了承受的準備。

我再也沒同他提起讓他納幾個妃子的事情。如今才知道先前敢同他說這些,不過是吃定了他的一心一意。當他真的有可能做出這樣的決定之後,我卻不敢同他提了。可以推開他卻不代表可以親手將他往別人手裡送。好在,他作息規律,每日不是在朝上,書房,就是在蘭因宮。

日子好像突然過得快了起來,枯葉化蝶的時候,浣浣拿了一件厚衣裳追了出來。

“小姐,白太醫囑咐過,您最好不要亂走。”

“他要下朝了,我想去看看。”

浣浣將那衣裳披在我身上,扶著我緩緩走著。他邁步出來。走到我跟前,與我道,“今日天涼,你怎麼還出來了?”

“嗯,今日孩子動得頻繁,我也有些跟著坐不住,就來接你了。”

每每來接他,都是候在殿外。我做夢都沒想到,有朝一日,能在眾目睽睽下,跪在那大殿的中央。

爹爹走了已經有些時日了,可他說過的每一句話,的確是都一一應驗了。就連那句告誡“你若不知收斂,這皇后早晚得被他趕下臺”也沒落下。

那日,霍菁帶著當年那個被燒了一半的賬本連同一些別的證據跪在了朝堂上。聽說,她先是在宮門口跪了兩天兩夜才得以見到慕淵。

上得朝堂來。一個弱女子,一番血淚陳詞,抑揚頓挫,蒼涼悲切,在場人聽了無不動容。可惜那聲聲的控訴,罪大惡極的爹爹已經都聽不到了。

我不知她是怎麼知道爹爹建金玉樓的具體情況的。爹爹做的這些事,慕淵當初都是知情的。那些朝臣知楚相貪,卻不知楚相到底有多貪,知楚相惡,卻不知楚相究竟有多惡。一切不過是因為他為我徇了私情,將這些都給蓋過去了。

如今一筆筆,一件件重新被抖落出來。聽得堂上列位不住唏噓。霍菁最後說,“這些,哪件都夠楚相株連九族。何況,皇后娘娘本就知情。一不勸阻。二不上報,反而利用皇上的恩寵,陽奉陰違,處處包庇楚相。求皇上明察嚴懲皇后!”

接近兩年時間。昔日商河那個哭哭啼啼求我成全她和慕淵的小女孩已經成熟許多。能一人跪到這兒來,也頗有幾分膽氣。我不知她這兩年是怎麼過的,但我知道,這個霍菁來勢洶洶。這次應該是替他哥哥報仇來了。

因為只有在眾目睽睽下將這些證據亮出來,才容不得他半點偏袒。

什麼是愛,什麼是不愛。所謂的不愛大概就是他再也不會帶著各種情緒叫我延延,或憐惜,或無奈。從此之後,他的口中只有罪民楚延。薄唇輕啟,波瀾不驚。從此之後,他更加鐵面無私。公正執掌天下,一個無可挑剔的君王,再也不會循半點私情。哪怕我人頭落地,他也可以道一句罪有應得。

高臺龍椅上,他淡然坐著,他的聲音傳來,平靜得聽不出任何情緒。

“楚延,以上種種罪名。你可認?”

我跪在地上,抬頭望他。他面無表情,眸子清澈,在等我回答。

“認。”

他沉?許久。堂上眾人亦跟著他沉?,多半是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