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在大祭司的預料當中。
阿大和阿二強嗎?當然強!即便是放在整個南疆妖域中,他們二人也是實力頂尖的存在,否則又怎麼會擔負保護三公主殿下的重任?
但對於如今魔族的這番陣容來說,他們還不夠強。
此刻魔族兩大聖獸當前,聖女與末代魔君血脈同在,除非是四大妖王出現,亦或者是那位強大的妖帝親臨,才有可能抵擋住如此攻勢。
所以就如五條所回答蘇文的那句話一樣,只是阿大和阿二兩人,真的打不過。
但如今,不管是為了守護公主殿下也好,還是為了給那人類少年爭取足夠的時間也罷,打不過,也要打了。
然而,打不打是一回事,怎麼打,卻是另外一回事。
蘇文要求的為他爭取儘可能久的時間,阿二帶給阿大的公主諭令說的是半步不退,這也代表著,搶攻,是絕對不智的。
所以一時間,阿大和阿二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採取了守勢!
赤足年輕人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幕,不禁笑著道:“如此。便更加有趣了,我最喜歡的,便是在給了你們希望之後再看著你們絕望。施施,不必再留手了。”
柳施施回眸一笑,點頭道:“是,殿下。”
下一刻,柳施施抬腳輕輕於地面一踩,便如同在場間響起了一道琴音,悠然而恬淡。
樂鳴。則戰舞起。
雷池中彷彿颳起了一陣春風,暖意盎然,有幼草長出了新綠。有浮冰融成了流水,那些好不容易捱過了酷寒的蟲獸紛紛走了出來,為這個新春歡欣鼓舞。
於生機勃勃之間,一隻羽毛如烈火般鮮豔的小鳥離開了巢穴。高昂著頭顱。展翅而飛,不鳴不啼,沉默而肅然。
阿大和阿二看著柳施施所化的那隻鳥兒,不知道這是何類戰舞,只能暗自警惕。
與此同時,蒲牢大步流星而至,頃刻間便來到了柳施施身前,卻並未向阿大和阿二發動搶攻。而是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兩人,慢慢張開了嘴。
對於蒲牢的音波攻擊。阿大早有領教,此時再見,自然下意識地便準備堵住耳朵。
而就在這個時候,於眾人的眼前,又突然出現了一片壯闊的荊棘叢,柳施施所化的那隻鳥兒身形猛地向下一墜,將自己嬌小的身體,義無反顧地扎進了一株最長、最尖的荊棘上。
血流如注,觸目驚心。
同一時間,鳥兒終於張開了嘴,於鮮血淋漓之中放聲歌唱,其聲悽婉難言,悲愴難明,彷彿能使人間所有的聲音都在剎那間失色。
這便是荊棘鳥。
柳施施的這一支戰舞,便是《荊棘舞》。
以身殉歌,何其悲壯,讓見者再不忍錯過這最後的絕唱。
如此一幕,頓時令阿大和阿二都為之動容,可惜那並不是真正的荊棘鳥,而是柳施施,那一聲悲啼也不是荊棘鳥的叫聲,而是蒲牢的音波攻擊!
於是在下一刻,阿大和阿二紛紛感到腦中傳來陣陣鑽心的疼痛,彷彿在裡面被插進了一支利箭,正在不斷攪動著他們的腦漿。
而這只是一個開始。
對荊棘鳥來說,當它將荊棘刺穿過自己的身體,放聲絕唱之時,便是生命的盡頭,而對於柳施施的《荊棘舞》來說,這一幕,卻只是開端。
接下來,是瀕死的絕望和痛楚。
柳施施的戰舞還在繼續,而阿大和阿二卻彷彿代替她成為了那隻荊棘鳥,能夠真切地感覺到荊棘枝穿過了自己的身體,感受到生命的逐漸消逝。
痛不欲生。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又是一首琴樂悠揚升起,宛如溫和的陽光,宛如盛開的野花,宛如傲然的寒梅,宛如沙漠中的雨露,充滿了新生,更充滿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