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沒有半分的猶豫,在劍尖消失的一瞬間,便身形猛地向前一撲。隨即就地一滾,等他重新起身的時候,已經準確地落在了石曼卿英靈的身前。
想象中的利劍並沒有如期而至,但歐陽克臉上的神色已經變得更加沉寂了一些。
因為田宇和他手中的劍。又一次,消失在了歐陽克的感知範圍之內。
在這一戰中,田宇完全摒棄了文道的手段。所以從他的身上不會傳來絲毫的才氣波動,而且他的這一劍名為難知如陰。便是將自己徹底融入了黑暗之中,難知難見。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田宇已經從一名劍客變成了刺客。
而且是一名劍法如此可怕的刺客。
於石臺之上的半空中,彷彿被籠上了一層厚重的陰雲,讓整個石臺上的光線都變得黯淡不已,更與石臺之外的大殿形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劍在黑暗,心向光明。
石臺之上的世界,彷彿夜幕降臨,就連溫度也變得冰涼難測,歐陽克站在正當中的位置,看著眼前的一片黑暗,如同嗅到了來自幽冥的味道。
他看不見田宇,也不知道田宇會在何時出劍,但他體內的才氣還在劇烈燃燒,他胸前的鮮血還在如柱般流淌。
或許再過一時三刻,就算田宇不出手,他也會因為失血過多而倒在石臺上。
但歐陽家的人,又豈有坐以待斃之輩?
下一刻,歐陽克的身體突然亮了起來。
他體內的才氣激烈翻湧,帶著璀璨的光芒,就像是日輪之冕,在這片黑夜中,刺出了一道口子。
如果說田宇是用難知如陰將自己隱匿在了最深沉的夜色中的話,那麼此時的歐陽克,便是將自己化作了黑暗中的一座燈塔,試圖用自己的光芒,來燃盡這片宛如幽冥的夜。
燈塔不是為了給自己照亮前方的路,而是指引著迷途的歸人,找到他們的家。
所以,歐陽克體內所散發出來的才氣光芒,不是為了給自己所用,而是,作為石曼卿身前的一盞明燈!
驟然升起的強光讓所有人都有些無所適從,尤其是那些一直緊盯著石臺的考生,都不禁覺得雙目刺痛,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更何況,是站在石臺上的田宇。
便在這一刻,田宇的腳步出現了絲毫的紊亂,於是在石曼卿的眼中,身前的那片黑暗中,驟然出現了一道虛影。
於是石曼卿手中的箭離弓而去,於眨眼之間,便來到了田宇的身前。
“其疾如風。”
一聲低吟自田宇口中誦出,隨即那道虛影突兀的消失了,等他再度出現的時候,已經來到了歐陽克身前三尺。
想要重歸於黑暗,最好的辦法,就是擊碎夜色中的那一盞明燈。
每一名劍客,都有自己最喜歡的出劍距離,比如蘇文,他的最佳時機便是在敵人的身前一尺。
而田宇師從亞聖燕北,所以他最喜歡的出劍距離,和燕北一樣,都是三尺。
“侵略如火。”
四字劍訣既出,田宇手中的劍也亮了起來,而且比歐陽克身上的才氣光芒更加璀璨。
如果說歐陽克是化身於燈塔,能夠照亮他人前進的方向的話,那麼此時的田宇便是化作了天邊的晚霞,可以照亮整個世界。
情急之下,歐陽克根本來不及誦出《弱水三千》,只能盡力向後傾倒,同時石曼卿手上的長弓急墜而下,想要阻擋住田宇手中的那柄木劍。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石曼卿英靈的存在,當於是讓歐陽克有了一種類似於才氣離體的手段,比如之前的才氣箭矢,再比如此時由才氣所化的巨弓。
田宇的劍刺在長弓之上,並沒有產生絲毫的阻塞感,也沒有金石之音發出,但那熊熊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