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換下的內褲在當時便洗乾淨晾曬在陽臺,當然偶爾也有遺忘的時候,那時雁衡陽便會幫他洗淨。
雁衡陽拿著抹布走進另一間房,這間房堆滿了關於計算機方面的書籍,估計僱主和自己是同專業人士,而且這些書本屬於高階軟體開發類,應該僱主的計算機水平不差。
或許自己還能和他切磋切磋。
對計算機病毒的熱愛在心裡蠢蠢欲動,她瞧著窗下放著的一臺電腦,幾乎就有去開啟它的慾望。但是當她一看到自己因骨折受傷過的左手無名指便又冷下心,那根手指因為愈後不好已經不再靈活,在陰雨天的時候它會隱隱地疼痛,腫脹難受。
這個時候的閃電風暴計算機病毒仍是風頭正猛,可是她已經不再動計算機的鍵盤。
願望總是會與現實脫軌。
現在的雁衡陽只是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她無名無姓生存在這個社會的最底層。
晾曬好洗淨的衣服後身體便有些累了,隨著懷孕的月份增加身體越容易疲乏,走幾步路都有些倦怠。瞧著牆上的掛鐘,才是下午三點多鐘,離做晚飯的時間還早得很。
她打算躺在客廳的沙發休息。
或許真的是太累,雁衡陽剛挨著柔軟舒適的沙發,眼皮子就不爭氣地沉下去,她睡著了。
萬宏清站在門口捏著一把鑰匙,今天難能可貴地沒有加班,準時下班的感覺十分讓人爽快,記不清有多少次沒能在回到家的時候還能看見這外面黃昏沉靜安寧的景緻。
啪——
鑰匙意外地從手上掉落,萬宏清好脾氣地拾起來,插|進鎖孔,手腕轉動,開啟。
客廳裡的所有一覽無餘地落入眼中。
房中很整潔,地面
39、第三十九章 。。。
也很乾淨,天藍色的沙發上躺著個用紗巾遮住半邊臉的女人,於是萬宏清只看見了她的右臉。光潔飽滿的額頭,纖細的眉毛,在風中翕動的濃密的睫毛。
很美麗年輕的右臉。
這難道就是那個做飯難吃的鐘點工。
萬宏清笑笑,又瞅著她,忽然,彷彿有什麼東西在瞬間擊中腦中那根最敏感脆弱的神經,這張美麗的右臉很熟悉。他拼命地想,卻不敢相信,事實上他很快就想到了,這是他曾經渴望過千萬次的美麗的臉。
但是會是嗎?新聞中已經傳說了她的死訊。不敢欣喜,因為怕那種會疼到心裡的失望,他好不容易用幾個月的時間才接受她的死亡。他湊近她仔細地看,沒錯,真的是她。但他還是不確定地,伸出手想要揭去遮住她左臉的淺紫色的紗巾。
那隻強壯黝黑的手臂卻在此時彷彿弱不禁風似的顫抖,好像渾然無力蒼老的八十歲老頭,一點點地伸向前,緊張和焦慮一齊纏繞心頭。
“啊。”雁衡陽就在此時驚醒了。人對外來的刺激會有一種潛意識的反應,她睜開眼就看見個男人蹲在自己面前,伸出手想要掐自己的脖子,其實那個人是什麼樣子她並沒有看清。
她大叫地翻身爬起來,眼睛驚嚇地瞪住面前的男人,終於她認出這個男人是萬宏清,曾擔任風雷公司開發部經理的萬宏清。但是這卻讓她感到難堪,所有的人都不願意把自己的落魄暴露在熟悉認識的人面前,那是一種把癒合的傷口揭開的感覺。
雁衡陽推開他不顧一切地跑了出去。
身後萬宏清想要抓住她,她跑得很快,他的手只抓到了她頭上的淺紫色紗巾,紗巾被扯下,可那身影卻淡出了屋門。
等他回過神追出門外時,走道電梯的門已經關閉,他趕緊按下另一扇電梯,匆匆進去。
一樓的電梯口沒有人,他追出去,小區的水泥道上行人不少,但她的芳跡渺茫,只有手中紗巾微溫的餘香留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