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都足以掩飾家中盜賊來往甚多……”
“對。”,趙廣漢一拍案几,道:“你們便從這個苗公查下去。”
趙彭祖連忙應聲道:“喏。”
林天直直地望著趙廣漢,又道:“大人,我們在關鍵時刻需要調動賊曹椽史和賊曹椽。”
趙廣漢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但林天毫不退縮。
“好。”
趙彭祖拉著林天下去,道:“你今天怎麼變得這麼奇怪。”
“怎麼?”,林天的心還在碰碰地跳個不停。
“突然對著大人稱臣,又對盜首的事分析的頭頭是道,剛才又和我父親打什麼啞謎?”
“彭祖兄,我一直拿你當好兄弟,不瞞你說,姑父教我,對待長者和上官,敬畏的稱呼不外乎是自稱臣字,我只是小吏,總不能自稱下官吧。”
趙彭祖點點頭,他雖然知道,但並沒有這樣做過。
“苗公這個事情,一是表妹的緣故,二是此人行跡實在可疑,我們跟蹤和排查了這麼久,連盜首的毛都沒有捉到一根,大人也只是抱著讓我們試試的態度在巡查吧,要不怎麼會只派我們兩人呢?”,林天看看趙彭祖,後者想說什麼,卻又閉了嘴。
趙彭祖之前只覺得父親這樣的安排頗有深意,只照著執行便是,從未想過父親或許壓根沒指望他們能夠找到什麼。
“彭祖兄,我是想為表妹報仇出氣的,也想立個大功,這才是我剛才向大人堅持的原因。我們,是我們一起在追蹤盜首,若苗公真有問題,我和你應當是首功。”
林天坦誠地看著趙彭祖,趙彭祖的兩隻眉毛排成了一個大大的一字,眼前這個商戶家的小子,從剛認識到現在,基本上一直在一起,卻在不知不覺間變化如此之大。
明明兩個人中最大的那個是自己,可林天為什麼給人一種大哥的感覺?
林天和趙彭祖開始在東市晃悠,關注那幫修繕市官署的人有什麼動靜,間歇著還到苗公家附近去檢視。
苗公住在尚智裡,旁邊便是二千石以上高官居住的尚冠裡,再過去便是趙家居住的尚德里。
尚智裡因為緊挨著尚冠裡,房價很高,苗公在這裡有一所大宅子,有五個趙家之大,院內亭臺樓閣密集,總是隱隱有絲竹之聲傳來。
苗公在尚智裡是出了名的樂善好施之人,出門就有幾十個蒼頭和僮奴跟隨,因為在天子腳下,不是官身,苗公只能乘坐二駕馬車,但這二駕馬車的奢華程度也相當令人驚歎,林天偷偷瞧過,那車轅上都鑲嵌的是白玉。
據說苗公曾經往來西域和長安之間販賣貨物,眼下又經營著黃河南北的絲綢和酒類,很富有。
林天和趙彭祖不知道再怎麼查下去,裡令一個勁說苗公的好話,也許轉個背就會告訴苗公他們來過。
他倆覺得不能打草驚蛇,還是跟蹤東市的那幫人為妙,每日裡裝著詢問市價,到處晃悠,林天又回到了巡市令的角色。
偶然間,他們發現了嚴延年在到處尋找商戶,趙廣漢知道這件事後,指使東市長丞找那些商戶談心。嚴延年便不得不多次和商戶們砍價,從三倍翻到了十倍還沒有談妥。
“嚴大人,買賣之事全憑雙方樂意,您去西域什麼時候能回來,能不能回來,我們都不知道。所以……”
嚴延年懷疑有人暗中搗鬼,可也沒有把柄,只好施個禮走了。
“嚴大人,我們都是小商戶,家業太小,不敢冒險,這東市裡最大的繡紡便是林氏繡紡了……”
嚴延年強吞下想吐到說話那人臉上去的唾沫,施個禮走了。
眼看還有幾日便要動身,再找不到願意出資的商戶……嚴延年覺得他像那蹦躂到岸上的魚,在烈日底下無望地張著嘴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