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不卑不亢當著眾人的面說出家世,老太君眼中有一絲讚許。旁邊的南寧候夫人卻嘴角上揚無聲的冷笑了一下,端起茶杯自顧自的喝起茶水來。
第八十七回
若溪安靜地坐在二奶奶身後,聽著老太君等人說話。不多時,丫頭、婆子簇擁著梅林裡的幾位姑娘回來了,琉璃閣裡頓時熱鬧起來。
那個賈思語性子很活潑,屬她話最多最得南寧候夫人喜歡。姑娘們摘了不少梅花回來,丫頭把花插在青花瓷的高淨瓶裡擺在桌子上。
不知道是誰提議要做詩,老太君也是個琴棋書畫無所不學的大家閨秀出身,立即吩咐丫頭準備筆墨紙硯。
南寧候夫人細細往下看,眾人知道她存了挑兒媳婦的心思,所以幾個奶奶身份的小媳婦坐著未動。
只見眾姑娘或擰眉思索或提筆疾書,二奶奶扭頭瞧了若溪一眼卻見她笑著搖搖頭。既然她不肯出風頭,二奶奶只得作罷。
半晌,陸續有姑娘放下筆,南寧候夫人吩咐丫頭把詩作拿過去瞧。
“小白梅逾耿,深青竹更研。憑欄未忍下,為待月華圓。馬姑娘這首寫得不錯!”她輕聲念著,“其青節如竹之青,其白氣如梅之白。有時抱至假山邊,被人喚作謫仙客。嗯,賈姑娘出身武將世家,想不到文采也如此出眾!”說罷把詩文交予老太君瞧。
賈思語聽見侯夫人讚賞,笑得越發燦爛起來。二奶奶見狀卻不以為然的瞥了她一眼,雖說她父親現為兩廣總督,不過祖上卻是包衣奴才出身。這南寧候夫人最是看重出身族譜,豈能輕易便選了她做兒媳婦?這賈姑娘不自知,眼下如此表現張揚,日後有她丟臉後悔的時候!
若溪倒是更喜歡馬姑娘的風格,清新淡雅正如她的為人一般。瞧那馬姑娘,一身的淡綠沒有戴更多的首飾,眼中一片寧靜並未因為侯夫人的讚賞起太多的波瀾。
她淡淡的笑了一下,說道:“說到詠梅當數那首《雪梅》,梅雪爭春未肯降,騷人閣筆費評章。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聽說是出自韓府九姑娘之手,我總想要結識卻苦於沒有機會。此詩一出,所有詠梅詩皆廢,只是今日侯夫人雅趣命我等作詩才不得不做。假如那位九姑娘在場,我是萬萬不敢下筆,免得讓她笑話!”
“馬姑娘多慮了,妹妹可不是那等膚淺之人。剛剛她還跟我輕語,對馬姑娘的詩作多有推崇呢。”二奶奶聞言笑了。
賈思語進京不久,倒不知道這首詩,如今聽了只覺意境高遠非她能及。再聽作詩之人竟是她剛剛見過的姑娘,心裡頓時不舒服起來。其餘人等皆聽過這首詩,卻不知作者就在眼前,皆用好奇的眼神看過來。
霎時間,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若溪身上,有仰慕,有嫉妒,還有敵視!若溪尋著目光看過去,只見在二太太旁邊坐著個年輕小媳婦,滿頭的珠翠一臉的倨傲,盯著她的眼神滿是犀利。
若溪瞧著她臉熟,還不等想起來,就聽見二太太說道:“原來二侄媳婦兒認得妹妹就是韓府的九姑娘啊。這樣想來難怪瞧著面熟,原來之前見過。說起來都是親戚,只因走動不勤快反倒疏遠了。你那八姐姐自打進了府,三日倒有兩日不自在,我體恤便命她不用在我跟前立規矩。若是她今日在這裡,怎麼會鬧這場烏龍?”
“哦,原來是三小子貴妾的妹妹啊。”南寧候夫人恍然大悟,語氣中多有不屑,“不過二太太這個正經兒媳婦倒是很端莊,娶兒媳婦還是要看家世。大家子教匯出來的正經閨秀,才能知道什麼是三從四德,怎樣侍奉公婆、夫君!”
原來坐在二太太旁邊的正是林宜浩娶進門的田暇綾,上次在劉府見過一次,難怪若溪瞧著臉熟。
她聽見侯夫人讚賞,忙笑著謙虛了兩句,瞥向若溪的眼中更是多了幾分鄙夷。屋子裡的眾人神情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