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穩。
這一番變故都在電光火石間,楚越甚至來不及鬆口氣,剛準備提氣縱身,與那三個不知是何來歷的人肉搏,身後忽然車簾一掀,伸出一隻手,慌慌張張地叫:“阿越!”
是晏懷風的聲音。
楚越一分心,回頭去看,卻見晏懷風半縮著身子一臉驚恐,面孔嚇得煞白,四肢都在發抖,看上去就像個被嚇蒙了的路人,按著楚越肩頭的手指卻在不動聲色間一捏,畏懼的眼神中飛速閃過一絲異色。
楚越立刻會意,他們現在是不通武功的韓風和阿越,不能出手!
可是——
刀劍帶起的殺意與呼嘯近在耳畔,這些人也不知什麼來歷,一言不發來之即戰,一個眼神的功夫,一柄刀已經直直□馬車之中,堪堪橫在楚越與晏懷風之間,刀刃上甚至連一絲木屑都沒有沾上。
楚越恨不得一指將這利刃捏斷,他不能忍受有什麼人敢在自己面前威脅到晏懷風的生命,卻偏偏不能輕舉妄動,還要做出普通人遇到這種事的正常反應來。
一沉內息,楚越反捏住晏懷風的手,一副慌不擇路的模樣一頭撞在馬車內壁上,暗中使了巧勁兒,把那把刀震回去。
晏懷風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楚越捏著他手腕的三指用力很大,本人卻沒有察覺。他在楚越的眼神中看到某種極力壓抑的怒火,那怒火是為了……他?
他對楚越來說,真的這麼重要麼?
“韓大哥!”梅嫣怔了一下,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怎麼竟是遇上劫道的賊子了麼?從前只聽娘說起過,我還是第一次見呢。韓大哥別怕,看我的。”
梅嫣從袖中扯出一把一尺來長的小劍,整個人變得神采奕奕,劍氣流轉劍端,劍身發出興奮的清鳴,似乎跟她的主人一樣,很渴望這初入江湖的第一戰。
車簾兒一掀,梅嫣身姿飄逸地一躍而出,翻上車頂,輕叱一聲,短劍迎面架上兩個黑衣人的大刀,使一個粘字訣反手一絞,卸去對方的凌厲劍勢。
未等身後風聲襲至,又彎腰一個後踢,精準地踢在那人手腕上。那人只覺得手腕一酸,手中大刀幾乎落地。
雙方攻勢都是一緩,梅嫣揮劍當空舞了一招“越女棹歌去”,亮明自己越女劍梅家的身份,然後清清脆脆地高聲道:“大膽小賊,青天白日也敢做這見不得人的勾當。越女劍梅嫣在此,休得放肆!”
然而那四人沒有任何回應,悶著頭一味地進攻,既不表明來歷,也不說來意為何。梅嫣見他們對越女劍的名頭沒什麼反應,只當對方輕看自己,一賭氣下手也凌厲起來。
越女劍這一路劍法之所以適合女子,一是因為短劍輕便,擅於近攻與小巧騰挪;二是因為招式華麗,恍若舞蹈,賞心悅目。一時間刀光劍影,令人眼花繚亂。
馬車裡,楚越忙忙地把晏懷風全身上下都檢查了一遍,確定他沒有受傷之後才凝神細聽頭頂動靜,“少主,這些人不像是聖門老門主派來的追兵,使的功夫不是聖門一路。”
晏懷風不動,任由他上看下看,聽他說完才幽幽地道:“阿越,你又忘了。”
“……少爺。”
“靜觀其變,只是打劫的也不一定。梅嫣的功夫足夠對付他們,我們且看著,不要輕易洩露身份。”
楚越點點頭,全身依然處於警戒狀態,就算梅嫣能夠對付這些小毛賊,卻未必沒有別的變故。他聽著外面清脆的刀劍相擊之聲以及偶爾的呼喝聲,想了想,欲言又止。
晏懷風丟了個有話儘管說的眼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