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姒落荒而逃。
齊晟的視線落在她的背影上,輕輕一哂,接下了震動了幾秒的電話。
“有事?”他嗓音微沉。
交談不過兩三句,長廊裡再次響起高跟鞋的聲音。
淡淡的香水氣息瀰漫過來,有個女人從長廊盡頭走來,沒什麼不同尋常,他連眼皮都沒掀一下,誰知對方走到他身側,腳下忽然一崴。
齊晟側了側身,面色沉鬱又不耐。
他整個人像添了一身雪,陰刻又冷漠,挨一下都徹骨的寒。
女人摔倒在他原本站著的地方。
齊晟居高臨下地睨著對方,目光深沉,又冷又厲地落在她身上。
他連扶一把的意思都沒有。
大約沒料到他的反應這麼刻薄和冷淡,女人有些窘迫,拎著裙角起身。她極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怪罪似的盯了他一眼,匆匆離開了。
齊晟也睨了眼她,身形一頓。
也許是他今晚喝了點酒,長廊的昏光又極具迷惑性,她這張臉的輪廓和眉眼,第一眼看過去,竟然跟沈姒有三分相似,很難仔細分辨。
齊晟微蹙了下眉。
歡場上的把戲他見多了,別有用心的接近,欲擒故縱的勾引,使出渾身解數的討好和伺候,花樣都是摸著人喜好來,什麼招兒都有。
要是趕在沈姒離開時出現,這張肖似沈姒的臉,足夠讓他生疑。
不過這女的離開得太快,不太像蓄意接近,他也不確定自己是否看錯。
“三哥?”
通話對面的人久久沒得到回覆,試探性地問了句。
齊晟淡著臉色,修長的手指勾著領結鬆了鬆,嗓音微冷,不太走心。
“你繼續。”
-
包廂裡熱鬧依舊,菸酒繚繞。
沈姒進來後才發覺,顏若一直沒有回來的跡象。也不知道是被她一巴掌扇懵了,還待在洗手間裡發呆;還是因她威脅惱羞成怒,直接走人了。
她對顏若完全生不出罪惡感,沒心思瞭解顏若去哪兒,急著要走。
“我今晚有點私事,恐怕要先走一步,你們盡興。”
跟導演和製片打了聲招呼,沈姒又被幾個朋友拉著來回客套挽留,跟打太極似的,喝了兩杯酒才算完。
正打算離開,有人推門而入。
顏若剛好回來,對上沈姒的視線時,目光閃了閃,不著痕跡地躲開了。
沈姒扇的那一巴掌其實不算重,不過細看是能瞧出痕跡的。可顏若似乎補過妝了,臉上掩蓋得乾乾淨淨,在包廂的昏光裡,什麼也看不出來。
顏若跟個沒事人似的,從沈姒身側饒了過去,一個字沒說。
真稀奇。
在洗手間裡還跟她劍拔弩張、氣勢洶洶不輸給她呢,這會兒反倒老老實實、安靜如雞了。最神奇的是——
顏若這種小白蓮花、綠茶本茶,竟然也沒拿她打人借題發揮。
沈姒本來還準備好顏若會倒打一耙,連“一哭二鬧三賣慘”的流程都替她想好了,她估計顏若會捂著臉,聲淚俱下地控訴自己惡毒又失禮。她連對策都想好了,結果什麼都沒發生。
沈姒倒沒有興趣琢磨顏若的反常。
這樣最好,她只想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犯,落得一個清淨。
-
不太敢讓齊晟久等,沈姒不再逗留,拎著手包和外套走了出去。
結果齊晟一路都在打電話。
從會所到停車場的路有點長,沈姒聽得有點無聊,見他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幼稚地有點吃味。走到會所外的臺階時,才等到他掛電話。
沈姒掙開齊晟的手,順勢蹲在了地上,一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