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露喜色,說:“這麼說,俞院長是答應了?”
俞玄機不置可否,揮了揮衣袖:“夜深了,劍院陸玉沉在外候著公子歸宿,公子可以去了。”竟不明說,便就令杜鵑侍女送我下樓。我也不好再強人所難,畢竟這事已算著落,彼此心照不宣。下樓之後,陸玉沉果在門庭候我,從李流雲事多不再伴隨,便由這位二師姐關照,防魔教行刺。
出了杜鵑院,走在長安街頭,夜深人靜,我的心卻無法平息,念著馮小寶的辛苦,自個怎能入睡?便對陸玉沉說道:“二師姐,再陪我走個地方。”
陸玉沉微愕,但沒說什麼,點了點頭。這女子沉默寡言,做事認真,是個少空言多行動的人。出劍狠辣,頗有鐵血風範。只不知她內心中,可有女兒家心事。
“二師姐,你在長安,平時都有做些啥?”寂寂行路,未免無聊,我找話說道。
“練劍。”她只回了二個字。
“除了這個呢?”
“比劍。”
“沒有玩的麼?”
“陪你。”她想了想,說道。
原來她將陪我當做了閒散遊玩,我啼笑皆非:“二師姐玩笑了,京師繁華,難道就沒有心上人麼?”
陸玉沉睫眉忽閃,說道:“漂泊江湖,劍尖滴血,又那有這份心思。”
我聽這話蒼涼,剛要再說句什麼,前面拐角處,人影閃現,有人低喝道:“是誰?”定睛一看,正是馮小寶帶的那隊唐軍武士。果然不負前言,在感恩寺外徹夜守護。
我心下一暖,說道:“馮大哥,是我!”
唐軍武士從屋簷陰影中擁出,圍了上來,有人說道:“是雲都尉,又回來啦。”
“弟兄們好,辛苦你們了。”我說著話,眼光掃去,卻不見馮小寶。“咦,馮大哥呢?”
一個唐軍武士答道:“馮大哥在對過白馬寺裡,說要出家做和尚呢,雲都尉快去勸勸。”
“開玩笑,怎麼會?”我不信。馮小寶會出家?他這人花天酒地,會出家?那比看到三隻腳的雞還新鮮。
“是真的,雲都尉不信只管進寺,他就在裡間磨著住持,要落髮呢。”那武士說。
我吃了一驚,心想這從那說起,撇了陸玉沉,急忙走入白馬寺。這白馬寺與感恩寺相鄰,離得極近,這一帶寺廟甚多,是長安焚香拜佛之地。進了大雄寶殿,就見馮小寶笑嘻嘻扯著白馬寺住持,說著什麼,那住持大約被他纏的煩了,愁眉苦臉的,看見我來,如遇救星,道:“小友來了,來說說他……”邊說著邊轉身入內。
馮小寶見了我,不再拉著住持,轉身面對著我,憨憨地一笑。我瞧了瞧他,濃眉大眼,身高體闊,盔明甲亮,軍姿煥發,怎麼看也不象個要出家的世外人,便板著臉道:“馮大哥,這可不好呀,咱弟兄都做了沒幾天,你這就要獨自個極樂去了,我告訴秦二哥去!”
馮小寶嘿嘿笑著,說道:“阿武這兒不是沒人護著麼,我想這白馬寺近,有什麼動靜,我看的住。”
我哦了一聲,說道:“那也用不著出家呀,而且今晚之後,我想杜鵑院的姐妹便會暗中保著,馮大哥這辦法,可謂笨了。”
馮小寶轉頭四顧,見沒有外人,方湊近我:“雲阿弟,我實說了吧,只從年前在大明宮值班,見過阿武之後,便沒了……沒了靈魂兒,只想著再見一面,等今兒見了,又想著能多看些時也是好的,心中存了這個念頭,才起了這個意,白馬寺最近,能得再此長處,守著她些兒,護著她些兒,便死也心甘。”
我聽著這話發痴,張大了口,說:“大哥,你這……這等事還是從長計議。”
馮小寶退開幾步,眼中滿是說出後的輕鬆,“阿弟,我打小沒有這麼喜歡過一個人,今兒忽然愛上了,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