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動。
關山月抬手攔住,道:“不能,這位大嫂,我受這個大禮,跟要你的錢沒兩樣,就不算還願了。”
不能壞了人家還願。
何況人家是來給她治病的!
婦人不敢堅持,道:“那我孃兒三個就記在心裡,等來生再報答了!”
瘦小中年漢子又接了口:“對,對,下輩子再報答,下輩子再報答!”
婦人道:“許大哥,我知道你是好意,這位先生是要救我,可是我這病,恐怕……”
關山月道:“這位大嫂,我行醫多少年了,到如今還沒有碰過治不好的病。”
瘦小中年漢子道:“聽見了麼?周嫂子,你什麼都別說了,趕緊讓先生給你治病吧!”
婦人道:“那我就什麼都不說了。”
瘦小中年漢子向關山月,道:“先生,沒有燈。”
連燈都沒有。
也是,連飯都沒得吃,哪來的錢打燈油?
這一家三口,白天就得在黑暗裡過日子,晚上更得摸黑。
關山月道:“不用燈,看得見。”
他過去坐在了乾草上,就坐在婦人面前。
看得更清楚了,婦人三十許,雖然衣衫破爛,頭髮蓬亂,臉上並不髒,眉清目秀,長得也挺好。
婦人很不安:“讓先生坐在地上……”
關山月道:“周大嫂,聽許大哥的,什麼都不要說了,治病要緊。”
婦人道:“是,煩勞先生了。”
看來,婦人不是出身一般人家。
關山月道:“好說,請讓我為大嫂把脈。”
婦人伸出手,擱在了男孩膝上。
骨瘦如柴,膚色慘白,都現了青筋。
關山月伸兩指搭上了婦人腕脈。
窯裡一片靜寂,誰也沒說話,誰也沒出聲。
只片刻工夫,關山月收手站起。
婦人說了話:“先生,還要……”
關山月道:“不用了。”
婦人道:“不用了?”
瘦小中年漢子道:“先生,周嫂子這病是……”
關山月道:“周嫂子沒有病。”
瘦小中年漢子一怔:“沒有病?”
婦人叫:“先生……”
關山月道:“周嫂子這不是病。”
瘦小中年漢子道:“不是病?”
關山月道:“不是病。”
瘦小中年漢子道:“可是周嫂子明明……”
關山月道:“看上去病得不輕,可是絕不是病。”
瘦小中年漢子道:“那周嫂子這是……”
關山月道:“胸中鬱結厚積,加以長久沒有吃食。”
瘦小中年漢子道:“先生……”
關山月道:“絕錯不了!”
瘦小中年漢子還待再說。
婦人說了話:“許大哥,先生說我沒病還不好麼?難道沒病非要找病?”
瘦小中年漢子沒說話。
婦人轉望關山月:“謝謝先生了。”
關山月道:“周嫂子不要客氣,一時的艱困總會過去的,周嫂子要想開,看開、放寬心,否則不但傷了自己的身子,也累及了一雙兒女。”
婦人道:“再次謝謝先生,我知道。”
瘦小中年漢子道:“得吃藥麼?”
關山月道:“不用。”
瘦小中年漢子道:“不用?”
關山月道:“等胸中鬱結消除,吃食如常之後,自然就好了。”
瘦小中年漢子向婦人:“聽見先生說的麼?周嫂子?”
婦人道:“也謝謝許大哥,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