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皺眉沉吟
“怕的就是這個啊,眼見要收尾了,總有人搞出花樣北京城裡來大的,年羹堯來小的,都是不安生的傢伙”
雖然荊州、襄陽、南昌、安慶等要地都還沒攻下,但長江大決戰已近尾聲此次作戰是為佔土,因此打法就跟以往有很大不同各路人馬以有力之軍逼壓要地,其他人馬則散為細流,如星火燎原,掠入各個州縣一方面是將忠於滿清的死硬派驅趕到那幾處要地匯合,一戰聚而殲之,一方面是配合朝廷的安撫措施,護著政務體系進入佔地
但就在這節骨眼上,滿清皇位迭,北京城亂了這讓各地的滿清將帥各生異心,也使得賈昊必須調整應對,能儘量攻心的就攻心,比如讓嶽龍瓦解荊州的嶽鍾琪,讓江南行營組織起多民間力量,推著江南的滿清官府投入英華懷抱,甚至跟已經跑到江寧的李紱嘗試著溝通,爭取和平收復江南
策略調整,步調就亂了,可對方亂,也少不了混水摸魚的卑鄙傢伙
“大都督,這雨要下大了……就像當年益陽那雨”
脆聲響起,賈昊轉頭,隴芝蘭怯生生俏立身後,眼中也盈著水意
“雅秀夫人來信了,說……這事要見大都督真心,大都督,你若是真心不喜我,就在這雨聲裡說明白,我也好死了這顆心”
“這、這什麼真心,忽然說這個……”
也正是感覺戰事到了尾聲,隴芝蘭徑直逼宮,賈昊頓時亂了方寸
隴芝蘭咄咄逼人:“大都督又收養了武昌孤兒,安南的,巴達維亞的,呂宋的,加在一起,已有五個義子,加上一兒一女,就是七個這麼大個家,你想累死雅秀嗎?”
她大膽地走近,逼視著賈昊:“雅秀說,大都督的心在天上,但卻還盡心地顧念著地上,她懂你,我也懂為什麼不能展開你的羽翼,為多人遮風擋雨?不止是義子,不止是雅秀……你能的”
清幽的香氣滲入賈昊心底,他暗自嘆息,為妻子居然看破了自己的心思而羞愧,又為妻子容他護他悟他而感動,而眼前這位麗人的十年苦思,讓他湧起一股男兒的擔當雄心
“芝蘭,你說得對,我其實跟吳石頭沒什麼分別,就是個貪婪之輩,我該正視自己這一點”
他手臂一展,將佳人攬入懷裡,埋首下去,堵住了隴芝蘭正因極喜而顫動的紅唇
門外冒出幾顆大小腦袋,吃吃笑聲被使勁壓著,在慶賀賈昊這遲到了十年的收穫
江寧碼頭邊,年羹堯滿面紅光,雙手扯住裝扮成一般儒生,剛從山東回來的左未生,“老左啊,真是、真是……意想不到哇”
他激動得語不成聲,左未生也是哈哈大笑:“是啊是啊,真是天降良機啊原本咱們還怕得要死,就想著怎麼從皇上,噢,太上皇那頭獅子嘴裡搶點碎肉渣子,現在麼,對著一群豬狗狐狼湊起來的烏合之眾,咱們就要大塊吃肉了”
年羹堯點頭:“京城必亂”
他眼中閃著看透時局的精光:“不管十四還是馬齊,京城裡沒有能一錘定音的人皇用漢臣掌管的邸報吹風,要推滿州政,議政王大臣會議掌著原本軍機處的奏報路子,給督撫們灑定心丸,這才半月不到,兩邊就湊不到一起我看再過半月,說不定龍椅上又要換人……”
左未生道:“山東教匪已被壓在了那幾個州縣裡,只要大軍開到,頓成齏粉現在要緊的是滿軍營,他們如何了?”
年羹堯很篤定:“已過了寧國府,我照著南面行事的法子,在安徽廣召車馬行,月底就能到蕪湖進安徽的時候,南面追兵差點就咬上了,可錫保照著我的安排,棄了漢軍旗人,南面的一記埋伏也生效了,現在不敢再追得那麼利索”
左未生皺眉:“看南面左右兩路水師沒急著會合封江,估計還是聖道皇帝覺得北面形勢不妙,有心放一馬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