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河,在北面不穿這個就持槍在外,監察可要當作敵兵處置。”
正說話時,一個驚喜之聲響起:“老二!”
候全抬頭看去,卻是一箇中年紅袍官員,面目與自己酷似,只是全無自己的彪悍之氣,渾身溢著肅正味道,像把尺子似的,他瞪眼大叫:“大哥!”
兩人再異口同聲道:“你怎麼在這!?”
紅袍官員正是候全的大哥候安,十多年前,在江南經手米五娘案時還只是個小小的縣通判,現在已任安徽按察使,而候全退伍後接手了大哥的鏢局份子,現在也是董事之一,更管著整個北方事業。
跟在候安身後的是大隊黑衣紅袖套的兵丁,候全再笑道:“說曹cāo,曹cāo就到,大哥,你該就是監察的大頭目吧。”
候安呵呵應道:“在陳相手下辦事,領山東行軍監察使,山東監察都歸我管。”
候全感慨地道:“大哥,二十多年了,咱們終於又在一起,並肩作戰了。”候安深有同感地點頭,當年他們這對兄弟還是湖南大山裡的窮苦孩子,在大清治下當過練勇,在英華治下當過衛軍,早年最值得一提的事就是抓到了嶽超龍,儘管人家是自己南投的。而後兄弟倆先後入了紅衣,轉戰交趾乃至南洋,再各奔前程。繞了一大圈,當英華北伐時,儘管都已不在軍中,卻還是並肩向北了。
“不算紅衣和義勇,安徽一省,抽調的官員、jǐng差就上萬了,再加上你們鏢局的人,隨軍協力商人,還有民團,怕不下十萬……”
候安笑道:“北伐,連軍帶民,總數百萬都不止,怕會有三五百萬之多,這麼一算,我們兄弟倆必然會遇見的。”
候全乍舌:“三五百萬!?乖乖,咱們這北伐還真是傾國而出啊……”
候安掃視候安手下這些鏢師頭目,視線繼續向前方渡橋延伸,南岸還是服sè紛雜的人流,上橋後主sè調已匯為一片赤cháo,人人披紅。不是紅衣官兵,就是套著紅馬甲的義勇、鏢師乃至民間所組的北伐隨軍團。
林立的旗幟在這條浩蕩赤cháo上空飄飛招展,繡著各式軍徽紋章的紅旗是紅衣陸軍,鑲白邊寫著省份編號的紅旗是義勇,紅邊藍旗是官方政務人員,紅邊白旗繡著字號的是鏢局,紅邊青旗是天廟以及民間醫護人員,紅邊藍旗是隨軍商賈協力,紅邊灰旗的是“還鄉團”等民間組織,林林種種,難以概述。
這都是南北事務總署根據事前擬定好的北伐“總體戰”方略,在動員一國時所頒佈的北上編組條令,軍政官民依照這些嚴密細緻的規制,將有史以來最為龐大的進軍洪流有序地編組起來。以各地jǐng差為主體的監察照管。不僅是徐州,陝西方向也是這般情景,不僅是陸上,水路上的船帆上也飄揚著各式鮮明號旗。
每一股車馬人流的進軍都有明確方向和目標,有清晰的事務安排,每一類人要做什麼都心裡有底,每一rì的行程都有照管有引領,軍隊早已踏上北方大地,而這股緊跟在軍隊後方的洪流,將如甘泉一般湧向北方,將帶著新鮮生氣的甘泉澆灌進乾涸的大地。
“大哥,過河吧!”
候全打斷了兄長的遐思。
候安前瞻後望,滾滾赤cháo在眼中奔流著,他意氣風發地道:“我們就是大河啊,是北方馬上要過我們這條大河!”
第九百三十一章 崤山古道,迷霧修羅場
() 河南崤山,亂山亂林之中,一支大軍偃旗息鼓地潛著,只有少數軍將立於山麓間。北面有依稀槍炮聲傳來,但這些頭戴冬帽,穿著基於英士裝改制的過膝對襟中長軍服的軍將卻毫不慌亂,他們簇擁著一位服色一致,只冬帽上飄著三眼花翎的中年人。
此人面色堅定,目光沉毅,像是形勢都在掌握之中,正是這平靜感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