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來黃而,對他笑道:“好了,江南天地會,可以洗洗了,下面的兄弟們,若是沒什麼大麻煩,也願換種日子過的,就讓他們準備當咱們在江南行商的牙商吧。”
黃而一拍大腿:“媽的,這些窮小子可算是要了!”
江南天地會就此洗白,昔日那些為英華當細作的苦哈哈們,搖身一變,成了英華工商在江南地方的買辦。
天地會在江南展的多是基層草民,對城縣鄉的細事尤為熟悉。當龍門的工商得知朝廷居然將這麼一股助力轉給他們時,個個都欣喜若狂。鹽業這個口子開啟,其他工商都等得急不可耐,現在有了這麼一批可信的當地牙人,就算不是局面大開,也能開始在江南佔住腳了。
時近年底,從鹽米鐵煤到藥材、皮毛、機械、車架乃至南洋香料、珊瑚珍珠等物,絡繹不絕地運入龍門港口昔日天地會暗諜成了買辦,有能力主導下游渠道的,就自己攬下生意,沒能力的也當起了溝通上下游的牙商。
金山衛,鐘上位跟白道隆“依依惜別。”這段日子他過得很舒坦。白道隆這個昔日主子,跟他平等,不,甚至還帶著點討好的心思和他相處,兩人再度貼心把肝,攜手作起了生意。
鐘上位賣的是煤,江南沒產煤,當地柴薪價也很高。若是直接從交趾海防港運煤過來,照著英華國內的價格再加三成,對江南民人來說也是一樁絕大利好。
白道隆很識趣,不敢伸手太過,只希望包下太倉的煤生意,鐘上位就把金山衛當起了他的臨時辦公室,開始為交趾煤業公司張羅銷售網。現在又多出了江南天地會轉出來的牙商,杭州、寧波、蘇州等幾府的點全都鋪好了。
在兩人的告別酒宴上,白道隆把胸脯拍得咚咚響:“這一段汛塘哨卡,都是我老白罩著的,只要是老鍾你的煤過境,誰敢伸手,你徑直朝死裡打!你打不死,我再砍他們的腦袋!”
鐘上位眯著小眼向白道隆舉杯,一口酒抿下,心思轉到了整個江南:“咱們這煤生意不招眼,可鹽麼……老白,你這邊是個什麼章程?”
白道隆臉色一垮,嘆氣道:“皇上自己都沒章程,李制臺跟年大帥也沒章程,我還能有什麼章程?由著江南的鹽商跟你們的鹽代鬥唄,我就當沒看見。”
他撓頭道:“如今江南這形勢”…,嗨,真是看不懂了!”
蘇州,兩江總督府,年羹堯正向李衛道別,他要去松江府坐陣。儘管雍正駁了他的江南血戰之策,但松江大營卻是要建的,江南綠營也要匯聚,大幹一場的姿態必須擺出來,否則他們沒法跟雍正交代,而雍正也不好跟天下交代。
兩人相對拱手,各自轉頭,下一刻卻都轉了回來。
李衛意有所指地問:“江南鹽商的動靜川
年羹堯陰**:“我沒看見,不管他們是贏是輸,他們都得完蛋。”
李衛點頭:“既然亮工明白,我也就不多說了。”
年羹堯再道:“南蠻兵船不斷,怕是也看透了鹽商的動靜,我看他們是輸定了。”
李衛也冷聲道:“不管咱們在江南怎麼死法,江南鹽商,必須得死在咱們前面。”
兩人相視點頭,在這事上,他們已有了難得的默契。
松江府南,華亭縣外,營帳林立。縣城裡,一幫服色豪奢,滿面油光的瓜皮帽聚在一起,正興致高昂地對著輿圖指指點點。
“內務府和宮裡都傳來了話,萬歲爺點子頭!萬歲爺是認咱們這事的!李衛、年羹堯,範時捷和李拔,對咱們齊聚鹽丁,大購槍火之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就是明證!”
人群中,一個老者的嗓音響起,嗡嗡人聲頓時悄散。
“咱們和他們,雖都是萬歲爺的狗,朝廷的狗,但路子不同,他們瞧著咱們總是不順眼。此番咱們掀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