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那小丫頭回道:“六小娘子讓奴婢去打盆水來。”
高姨娘一愣,她知道,沉香沉水。
可是付悅的行為,讓高姨娘心下緊張。
因為,那佩珠,高姨娘也看了,即使她沒見過真正的沉香,但也聽人說過。
沉香有香味。
可是付悅手上的串珠,卻沒有。
小丫頭見高姨娘半天不說話,怕付悅等急了,再罰她,衝高姨娘微一屈膝,便就走了。
高姨娘想,她都能知道的事,付悅卻沒有發現。
付悅的眼睛,被什麼給矇住了?
高姨娘的心一下子緊緊的攥到了一起。
她起步便就往付悅的屋子裡走,臨進去時,高姨娘停在了門口處,想了想,以極為冷清的聲音,吩咐牛婆子道:
“你在外面好好看著,誰也別讓進去,我和六小娘子說幾句要緊的話。”
牛婆子應了聲“是”。
高姨娘進到屋裡,付悅正坐在南面挨窗的火炕上,腿回在了炕上的小被子裡。
炕上有個小炕桌,付悅的胳膊撐著炕桌,正細細地看著那串佩珠。
時不時地,付悅就掂一掂,然後再聞一聞。
似是十分不死心的模樣。
地下一個小丫頭,垂手站著,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高姨娘讓那丫頭出去,便就隔著炕桌,坐到了付悅地對面炕沿上。
付悅抬頭,瞅了眼高姨娘,眉不自覺地便就皺到了一起,非常煩躁地說道:
“你進來幹什麼?要是說教就省了。我早就聽煩了。就是和先前一樣,死無葬身之地,我也認了。我決不會像姨娘一樣,認命的。”
高姨娘看著付悅,思考了下,還是說道:
“我進來,只是想告訴小娘子,這個不是沉香。小娘子既然光陰多度,怎麼就看不出來,這不可能是沉香?”
付悅像是受了什麼驚嚇似的,抬起頭來,瞪著眼睛瞅高姨娘:
“沒想到姨娘還認得沉香?”
高姨娘的心抖了抖,她還是怕付悅,但仍是說道:
“我雖然不認得,卻也聽人說過,沉香沉香,木質沉而略帶香氣。小娘子聞了又聞,這佩珠可有一絲香氣?再則,我也不覺得,五小娘子那般傻。”
付悅“啪”地將佩珠往桌上一扔,狠狠地瞪著高姨娘:
“你什麼意思?在你眼裡,她比我好?比我聰明?”
高姨娘去拉付悅的手,付悅掙開了。
付悅不耐地說道:“姨娘有什麼話,就痛快說吧。怎麼,姨娘後悔過繼我了?看著我窮,沒什麼好處給姨娘?”
高姨娘嘆道:
“你以前就剛硬,不肯聽勸。今非昔比,你還感覺不到?這些日子我觀察著,你沒有變,五小娘子也沒有變,但周圍的人變了。你竟然還執迷於以前,騙得她上當。不可能了。”
外面傳來牛婆子的話:“你先等等吧,咱們姨娘正和小娘子說話。”
高姨娘知道,那小丫頭打了水來了。
嘆了口氣,高姨娘繼續說道:
“她和以前一樣的真心待人,但也和以前一樣的有心眼。有時候我就想,之前到底是她上了你的當,還是她真心的愛那個程澤?小娘子竟就沒有細想過?”
付悅抿著唇,沒有說話。
她不知道,她現在什麼都不知道。
腦袋亂成了一鍋粥。
付悅寧可相信,上一世的付新是上了她的當,也不願承認,或許付新與程澤的相識、逃婚是她算計的。
但即使沒有她,付新也會為愛而私奔的。
在付新的世界裡,只有愛或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