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延意上前跟靖海侯和世子爺見禮,韓熵戈笑道:“快快入座,酒早就燙好了。”說著,又吩咐門口的丫鬟:“告訴他們,可以上菜了。”
姚燕語跟豐少穎見了禮,豐少穎拉了她的手讓她落座。
四個男的圍坐在圓桌那邊,姚燕語跟韓明燦姑嫂三個女的便裡面的矮榻上單獨擺了愛吃的精緻飯菜,另燙了一壺桂花酒。
其實如果沒有蕭霖,大家是完全可以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的,反正兩家都是兄妹,也沒什麼可避嫌的。
可突然跑出來個蕭霖,韓明燦和姚燕語兩個未出閣的姑娘不好上桌,連豐少穎都沒辦法過去坐了,於是只好拆開來,還特別叫人進來把兩撥人中間隔了一道雙面繡玉蘭四扇屏風。
於是姚燕語瞧瞧的問韓明燦:“怎麼會有靖海侯在啊?不是說沒外人嗎?”
韓明燦臉上的一抹紅暈尚未褪去,聽了這話又忍不住捂著嘴巴笑。
豐少穎笑道:“她拿了銀錁子往下丟,砸到人家的頭了。為了表示歉意,只好邀請人家上來吃酒。”然後又笑著跟韓明燦說:“待會兒你得出去跟人家正經的陪個不是。”
“我不去。”韓明燦很難得的任性了,臉上的紅暈又散開了幾分,眼角眉梢都帶著幾分小女兒的嬌羞。
“哈哈!姐姐原來也有百步穿楊的本事。”姚燕語想想蕭霖被銀子砸了腦袋的事兒,就覺得好玩。
“笑什麼笑?”韓明燦被姚燕語笑的有些惱了,瞪了姚燕語一眼,忽然也笑了:“再笑我叫人去把定遠將軍請來。”
“關他什麼事?”姚燕語立刻不笑了。
韓明燦得意的挑了挑秀眉:“不關他什麼事,反正我就知道,他來了你就笑不出來了。”
姚燕語扁了扁嘴巴沒接這話。事實如此,她只要一想到衛章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就笑不出來。
這個人怎麼會有如此深邃的一雙眼睛,好像隱藏了所有的情緒,又像是什麼情緒都沒有,不喜不怒,只那樣隨隨便便看你看一眼,便叫人惴惴不安。
“沒話說了吧?”這回換韓明燦得意了,反而一把握住姚燕語的手,問:“說,那天在馬場,你是怎麼從馬上摔下來的?衛將軍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你摔而無動於衷?”
“切!”姚燕語冷笑,“你們不要把他說的那麼神好吧?好像有他在的地方就萬無一失似的。我告訴你吧,未必。”
“哦?”韓明燦饒有興致的引導著:“這‘未必’二字有幾個意思?”
“一個意思。”姚燕語伸出一根手指,扁了扁嘴巴,想也不想脫口而出:“就是說本姑娘被雪獅子給甩下來的時候,英明神勇所向披靡天下無敵的定遠大將軍不但眼睜睜的看著本姑娘挨摔,還被本姑娘砸倒了,摔了個仰八叉。”
說完後姚姑娘才意識到自己不該如此真相,立刻閉嘴,希望韓二姑娘沒聽明白自己剛剛說的話。
“……”事實上,韓姑娘聽得十分明白。
衛將軍被姚燕語砸倒了……摔了個仰八叉……那情景,韓姑娘一想就覺得臉紅啊!算了,還是別說了,省的某人惱羞成怒,翻臉不認帳。
吃飯的時間,樓下又有雜耍的經過,韓明燦又拉了姚燕語去視窗看,豐少穎叮囑她們倆小心些。
姚燕語趴在窗戶上看著外邊喧譁的人群,忽然間想起那日鎮國公徵西凱旋而歸,帶著精兵強將回城的情景。
那天,她也是這樣趴在視窗往下看,身邊的蘇玉蘅不經意間一揮手把她的耳墜子弄掉了,差點砸到誠王世子的頭,那一瞬間,衛章把她當成了心懷不軌的刺客盯住她,兩道目光犀利無比。
一箭穿心。
姚燕語的心裡莫名其妙的蹦出這四個字。
姚燕語跟韓明燦在醉仙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