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朔不滿的道:「阿孃,二尺很乖。」
二尺這個名字有些怪,不過賈平安卻想到的是另一個,他招招手,二尺沒動窩。
「過去!」
李朔開口二尺才過來。
賈平安伸手摸摸它的頭頂,「這等狗若非是想讓你發現,否則你壓根就沒法發現。」
高陽愕然,「昨夜它是故意讓侍女看到自己?」
「你以為呢!」
高陽果斷換了個話題,「大郎喜歡馬槊呢!」
李朔用哀求的目光看著父親。
「那就請個先生來。」這個時代男人最好會些保護自己的手段,免得驟然遇到危險毫無還手之力。
李朔的肩膀塌了下去。
高陽笑道:「我學過。」
你不是花拳繡腿嗎?
賈平安覺得這話有些大了。
高陽看一眼就知曉他在想什麼,目露回憶之色,「那時阿耶說……」
先帝說的多了去,譬如說當年賈平安在疊州時王德凱的一番話:先帝曾說過,為將不騷,前程不高。
「阿耶說李家為帝王看似風光,可風光之下危機重重。關隴門閥推了李家出來造反,這便是像前隋的楊家……」
楊堅登基的過程中,關隴門閥居功至偉。但楊廣和他們離心離德,最後身死國滅。
也就是說,隋唐都是關隴門閥內部矛盾的產物。
「所以李家的兒孫不管男女都要練。」
這危機意識能碾壓了後世人。
「新城也練?」
賈平安想到了小白花。
高陽白了他一眼,「新城那時才多大?等她大些時,阿耶已經老了。」
這是來自於皇帝的憂慮。
原來帝王也不安生啊!
李朔聽的入神,突然問道:「阿孃,你能打贏阿耶嗎?」
高陽:「……」
賈平安:「……」
李朔再問,「阿耶你打得過阿孃嗎?」
晚些李朔被帶去前面玩耍。
賈平安很認真的道:「我剛才在兒子的面前給你留面子,你打不過我。」
「果真?」高陽杏眼一瞪,起身,素手輕輕一拉……
紅裙落地。
賈師傅:「……」
……
「相公。」
秦沙進了值房,他今年已經四十多了,可依舊是七品官。
李義府抬頭,揉揉眼睛笑道:「可是有了訊息?」
「有。」秦沙放低了聲音,「外面不少人贊同陛下封禪之事。若是能成,相公,這便是大功。」
李義府搖搖頭,「大功不大功的如今老夫不想,只求……」,他看著秦沙,「你跟著老夫多年了……記得當年你躲在角落裡哽咽,為了自家母親的藥費絕望,而老夫那時也在東宮不得伸展手腳,都是可憐人……」
秦沙感激的道:「若非相公當時給的那些錢,阿孃也活不到今日。」
李義府問道:「你阿孃的身體可還好?」
秦沙笑道:「這幾年還好。」
「那就好。」李義府微微皺眉,「記住了,如今老夫要的不是大功,而是讓帝後對老夫深信不疑。」
……
李義府建言皇帝封禪的訊息散出來後,一些臣子進言贊同,甚至還讚美了皇帝一番。
皇帝不算老,太子也還嫩,這些讚美是啥意思?
封禪後的帝王和封禪前的帝王截然不同。
後者就像是瘋狂追求大滿貫的球員,在達成目標前永不懈怠,連女人都不怎麼親近。而前者就像是拿到了大滿貫的球員,不由自主的就開始懈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