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不清楚原因,但是洪大公子隱約覺得,事情變得有些棘手了。
出於某些公事,“金鱗才子”唐慎之不得不造訪太宰府上調查蒐羅一些舊書稿。
由於唐慎之與洪府素來牽扯不斷的恩怨,太宰老大人和洪大人洪夫人他們自然都不會歡迎他進來洪家大門,但是礙於公務實在無法拒絕,只得由著這個“不受歡迎”的人在自家之中晃來晃去。
好在洪臨川跟唐慎之的私交一向不錯,也免除了不少的尷尬。
晚飯自然是由洪臨川邀請唐大人一起吃,吃完晚飯之後,唐大人閒來無事四處溜達,卻無巧不巧正好踱步到了洪大公子的書院——洪夫人的貼身侍婢青軒正陪侍在旁,為大公子鋪紙研墨。
“咻~……”
唐大公子無不欠揍地吹了一聲響亮地口哨,大聲笑道:“人家都是賢淑妻子為自家丈夫鋪紙研墨,怎麼到了洪大公子家中,卻不是正室夫人為你筆墨伺候的嗎?呵呵,真是有趣、有趣!……”
洪臨峰聞言抬起頭來,瞧見是唐慎之這個要命的人,頓時心情差到了極點,一瞬間就鎖起了眉頭。
“金鱗才子”唐某人卻似乎根本就不知趣兒、或者他也根本就不在乎,只是咧著嘴、頗為不要臉地向著洪大公子他們徐步走上前來。
“唐大人,”那洪夫人的貼身侍女看到唐慎之向這邊走近了,便出於禮節喚了一聲,盈盈一福,輕聲道,“青軒這便為唐大人斟茶。”
唐慎之瞧著洪臨峰背後正在出神兒般望著他的那個名喚作“青軒”的女孩子,心中一陣瞭然於胸。說道:“洪臨峰啊洪臨峰,你當真以為只有我這般對美女佳人來者不拒的風流公子,才會傷到旁人的心嗎?……你可知即便是如你這般不解風情的一根木頭,也會在不經意之間奪走了女兒家的心魂,然後還渾然不知、自詡好人。”
洪臨峰鐵青著臉,就這樣看著正在說話的唐慎之,心中壓著老大的火氣、好大的意見,不滿情緒溢於言表。
“而你洪臨峰,與我唐慎之唯一的區別就是——我傷了人家的心,我心中有數,而且很盡我所能去做出彌補;但是你呢?你連自己究竟是怎麼刺痛別人的心的,都還尚不知道。”
說到這裡,唐慎之突然抬起頭看,兩隻眼睛望著立在洪臨峰身後發怔的侍女青軒,問道:“青軒姑娘,你說我說得有沒有道理?”
青軒雙手一顫,手中託著的小案子險些落在地上。
洪臨峰聞言吃了一驚,連忙回過頭去,有些茫然地看向青軒——
青軒心頭一緊,也不敢說話,直託著小案子,轉過身去、逃命似的奪門而出。
由於她的腳下不穩、加上慌不擇路,因而險些就要撞在門框上面。
正趁著洪大公子發怔沒有緩過神兒來的時候,唐慎之唐大人繼續笑道:“下午路過你們洪府後院的假山時候,遠遠地打眼兒一瞧,看見你的那位夫人正在水邊兒上一個人失神發呆,神情顏色都甚是落寞、孤寂感頓時就能夠溢於言表,也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你洪大公子就一點兒都不在意尊夫人的心理活動?”
洪大公子眉頭鎖得更緊了些,只低著頭去看案子上攤著的書稿,並不看向唐慎之,半晌才冷冰冰地吐出一句話來:“關你什麼事!”
“蘇文翡這一生,就像是一隻被迫囚禁於鐵籠之中的野獸——你何不將她放出去走一走呢?”唐慎之搖著扇子,輕笑道,“人生而不同的,有的人留戀於溫暖的照顧、卻也有人會真心地渴望著自由……如若蘇文翡便是那種一心厭棄束縛、渴求著自由遼闊的女子,即便你將金籠子獻給她,於她而言又有何用?”
洪臨峰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只一心一意地盯著自己面前案子上頭的一摞書稿,緊緊地繃著嘴唇,不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