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怪孤?”
李章抬眼,靜靜地與他對視了一會,搖頭道:“李章確實心存感激,皇上也確實是個好皇帝。”
一言甫落,司馬逸竟忍不住紅了眼眶,偏頭低嘆道:“你,仍和那時候一樣……”
李章知他所說為何,想起那一夜的推心置腹,心中亦自感慨。然而逝水無痕,被打破的卻難以接續如一。他曾經有過的那點奢望,也早在彼此間最激烈的碰撞中消殞殆盡。
他們從始至終都未曾一致過彼此間的認知,“他”要的從不是他甘心付與的,而他希望的也從不是“他”真心在意的。他們本非同路之人。
想到這裡,李章不覺輕輕嘆了口氣,平心靜氣地對司馬逸說:“皇上仁政為民,實為天下人之福。李章自幼所有甚少,能守住的更是微乎其微,故而倔強乖僻難順人意。皇上既知李章頑劣,實不應繼續糾纏徒添煩惱。請皇上放開李章吧!”
司馬逸靜靜地聽李章說完,才感傷地笑道:“孤確是為你而來,卻非為糾纏不放。孤已決定放手,自不會再食言。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孤只想看著你好好地活著,而不是再像今日般以身涉險!”
李章有些吃驚地看著司馬逸,見他傷感誠摯不似作偽,猶疑地點頭道:“今日是我託大了些,看輕了邙山弟子的武功,累得皇上身入險境,李章罪過!”
司馬逸緩緩鬆了口氣,終於有些輕鬆地說:“孤是想極了再與你並肩一戰,才卸了朝政趕來會你,誰知竟未得如願!”
李章汗顏,想著這人一向來的恣意任性,實在是無話可說。他雖是恨極“他”的霸道,對他的率性豪闊卻心甚嚮往,故而才會有過希望與“他”像侍衛營的同伴們一樣做朋友的念頭。只是現實終究不盡人意,他也早已不作此想。
於是李章轉而問司馬逸道:“李章尚不知戰果如何,皇上可否告知一二?”
“容桓與木通幾被全殲,僅餘殘兵數百護著成軒與容桓敗往容家莊,紇奚與柯留比應是退往張垣。成軒至此敗局已定,當無翻身的機會!”
李章皺眉道:“成軒去了容家莊?恐怕他不會就此罷休。”
司馬逸一挑眉,豪氣萬丈地說:“正好!孤也正想與他決一死戰!”
李章頭疼地盯著他問:“皇上還要繼續追擊?”
“那是當然!既然出來了,不好好打一場怎能甘心?!”
李章無語,想著怎麼讓靳白將這任性皇帝給弄回去,司馬逸危險地湊近來威脅他道:“你別想甩掉孤!蘇青陽與平度皆已以你為首,你就乾脆表個態吧!”
李章本能地退後,背脊重重地靠上椅背,觸動傷處忍不住痛哼了一聲。司馬逸頓時僵住了動作,下意識地伸手,卻又止在半路。
李章看著司馬逸的不知所措小心翼翼,終於鬆懈下所有的戒備。他緩慢而溫和地說道:“皇上堅持要去,李章只能從命。只是皇上卻需聽令而行,記得我是指揮令才好!”
司馬逸的眼睛亮了起來,停在半空的手趁勢落在了李章肩上:“好!”
第二日午後,增援大軍在吳子俊的督率下也已趕到。吳子俊對未能趕上的戰鬥抱怨不已,話裡話外皆是對司馬逸的不滿。司馬逸只作不聞,好心情地坐在外間桌邊翻看白杉剛送來的情報,只由得硬被按躺在床上的李章應付吳子俊。
李章看著吳子俊欲言又止,最後終在吳子俊的追問下低聲道:“大哥為助大軍突圍下落不明。蘇將軍事後派人尋找,我也託人沿途查詢過,卻始終一無所獲……”
吳子俊愣住,隨後安慰李章道:“既是無所獲,那他未必就不在了。餘莊鄰近座頭山,那裡山高林密,只要進去就定能逃脫,想必張羽也是看中了那裡才往餘莊方向而去的。”
“我原也這麼想,但據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