緝榜上有名的暴徒。
來不及為魯古感到悲傷,這個貴族侍從的心中已是為另一種澄澈所充斥,那是一種塵埃落定、徹底敗北的通透。
這對一個心機深沉的人來說,既是悲哀。
又是莫大的獎賞。
他已經推知了結局。
——原來如此。
那麼,不是獵犬幫。
而是‘他’贏了。
沼澤忍者、反蓄奴者、奇怪的斷角人戰士……
那個人,到底準備了多少張底牌?
一段記憶忽然在亞穆杜心中浮現。
他曾經以為,自己已經看穿了對方的佈置,覺得不過如此……只是沒想到,暴露出來的那些行動,不過是冰山一角,人家準備得比誰都要充分。
從踏進鯊魚村的那一刻開始。
他就深陷在了羅網之中。
“路北遊……”亞穆杜掙扎著站起身。
已是窮途末路。
“……”傑格拖著刀,向這個貴族侍從靠近。
他有些不滿。
現在要殺你的人是我,你叫別人的名字是什麼意思。
這對一個男人而言是莫大的侮辱。
雖說吧,自己能夠出現在這裡,也的確是那個人的安排……想想更不爽了。
不過,傑格並沒有真的要殺對方——他在聯合城的地位似乎很重要,活捉的價值更大。
忽然,亞穆杜抽出了藏在袖中的尖刀,對著自己的胸口猛摜下去。
“!”傑格來不及阻止。
血泉沖天,卻是蜂人的腦袋拋飛在地。
身後,剛剛的斷角人頭目,一個女沙克戰士揮出了平板劍,劍鋒直接斬斷了亞穆杜纖細的脖子。
傑格:“……你幹什麼?”
露卡:“他要自殺。”
他要自殺你就先殺了他?傑格雖然和這群自稱骸骨團的戰士待了也有不短的時間,依舊錶示不能完全理解對方的思維——既古怪又純粹。
不過,至少他們此刻在同一條戰線中。
只見露卡俯身下去,摸索了一陣,從亞穆杜屍體的胸口衣襟處,掏出一本筆記,封面已經被血液浸透。
還好,如果他是胸口中刀而亡,被汙染的部分會更多。
“這是什麼?”傑格作勢想要看看。
“抱歉了人類,雖然你也是一個出色的戰士,但它似乎不能給你。”說話的,卻是另一人。
無畏者托拉,從戰場處信步走來,接過露卡手中的筆記,也不翻看直接揣進懷裡,啞著嗓子低低道:
“畢竟,是那個黑衣劍士的委託。”
傑格聳聳肩,也不爭辯。
相處了這麼久,他也清楚骸骨團所說的黑衣劍士,就是指剝皮人的頭領、那個叫路北遊的人,雖說那個傢伙明明天天扛著一把大砍刀……
只是,他暴揍自己的時候,還露了一手拳法。
再有點別的秘密,大概也不稀奇。
而在傑格的心裡,也重新評估起了路北遊的價值——
身為反蓄奴者,眼界不侷限於此。
他隱約地察覺到。
這一戰,對沼澤地,乃至整個世界的格局。
或許都將有著深遠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