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聽見那些怒吼,把水晶吊燈搬開後,繼續使勁搬動書架。但是過了沒多久,他發現完全動不了它時,乾脆往地上一坐:“相柳,我陪你吧。”
火焰照在少年青澀的臉上,他在火光中,笑了笑,樸實真誠,沒有一絲畏懼。
連相柳當時有點失神,但是很快回過神來,“出去!”他重重地,用力地命令。
鴉愣了一下,聳了聳肩:“我走不動了,坐會。”
“笨蛋!不準給我死在這!”
鴉轉頭看了看門口,火焰已經封住了出路,他反而落得個輕鬆自在,笑笑說:“看來是出不去了,我就坐在這陪你聊聊。”
“小妖……”連相柳縮緊眉頭,眼中溢滿了深沉的焦慮。
有那麼一瞬間,他開始痛恨自己所處的世界,充滿了仇敵,充滿了陰謀,沒有硝煙的戰爭,時時刻刻都在自己身邊周旋徘徊,最後不但讓自己喪命,也害了他所珍惜的人。
他在黑暗裡,看著以火焰為背景,悠哉地坐著的少年,想衝過去抱住他,卻辦不到。
鴉豁朗地笑了一下:“反正這兒煙霧大,不介意我抽根菸吧?”他把手往口袋裡一伸,臉色僵了僵,無奈低嘆,“唉,忘了我已經決定戒菸了……”
“小妖,你出去,好嗎。”連相柳低沉地懇求道,這一輩子他沒有求過任何人,但現在,他卻想跪下來懇求少年,“我不用你陪,你有辦法逃出去的,用不著跟我一起死!”
鴉專注地看著連相柳懇求卻依然讓人感到嚴厲的嚴肅臉龐,悠然地瞥了瞥嘴,就好像他只是坐在草坪上,安逸地享受著午後的暖陽。
他往連相柳那邊挪了挪,吸了一口氣,然後目不轉睛地看著連相柳。
心一下下地跳得猛烈,臉上熱得像火燒,不知是被火烘烤的緣故,還是……
梅杜卡說要創造機會,要有合適的場合和技巧性,他不知道火海之中,兩個人或許只剩下最後幾分鐘,這是不是合適的場合,但是已經沒有時間多考慮了。
“相柳……”他做了個深呼吸,定了定神,鼓起勇氣道,“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
鴉的臉上泛出乾淨的笑容,被火光照紅了臉,明淨的眼睛因為光亮而變成了通透的紅色。連相柳看著他眼角的淚痣,沉默良久。
“最後,我們的結局就是死在一起嗎?哼……”他臥躺在地上,冷冷嘲諷地笑了一下,低沉的聲音讓話語含糊得只有他自己可以聽見,然後,他感到心情忽然變得很安詳,看著鴉的面容,一直一直深深凝望。
“你很好,能吃能睡……打人的時候很有力道,專挑別人最疼的部位打。”他溫和地笑了笑,他的面容總是太過剛硬堅毅,沒有辦法給人溫柔的感覺。但是此刻,他的眼神,很溫柔。
“就、就這些?”鴉露出了些許失望。
連相柳笑了:“還有麼……舞跳得很棒,在舞臺上,像只小妖精,可以把人迷得神魂顛倒。但是生活中,就是隻被打回原形的黑烏鴉。”
“呃……其實、其實我有很多優點的,比如我身體很好,很健康,不容易生病;我很結實,受傷了也恢復得很快;我反應很快,槍法也很準,這樣可以保護你,如果有人要殺你的話,我可以做你的肉盾,替你擋子|彈,還有……”鴉失去了自信,低落地垂下頭。
他這樣的人,生活在槍林彈雨中,S小姐說他缺乏情趣,給雜誌或娛樂頻道做節目時都是事先背好了S小姐寫的草稿的。和他相處的人,除了碎、林威、梅杜卡他們這些同行,都覺得他有點古怪,可以聊的共同話題也只有軍事和舞蹈方面的東西。樂意與他交流的,並且說他好的,也只有隔壁鄰居家的小女孩基西亞,可是她才十二歲,不能做他的老婆……
總而言之,他似乎的確沒什麼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