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靡費,失敗的慘重後果,旁人的冷眼嘲笑,全都如同恐怖心魔,無時無刻,不在吞噬著韓玉山踏入玄門,成就名師以來,好不容易才樹立起的道心信念。
隱含在其中的道途之爭,更是令他摒棄了原本的師門之道,同門師兄弟,甚至師尊,屢次規勸無果之後,對他越來越失望。
他這時候才發現,因為貿然踏入自己並不熟悉的他宗領域,師門上下,都已將自己視作離經叛道,雖然不至於像中古之時開出門牆那麼嚴重,但也已然不復往昔融洽。
更有因為經營不善,消耗過大而產生的巨大虧空,如同饕餮巨獸,張開血盆大口瘋狂吞食著他好不容易才積攢起的一些私產和基業。
韓玉山原本以為,自己雖然不比那些豪門出身的世家天才一般富有,但多年順風順水,常得宗門賞賜,奇遇所得,顧客兌付,怎麼也該足夠改良技藝的前期投入了,但卻沒有想到,這根本就是個無底洞,這點資糧丟下去,連點浪花都濺不起來!
但韓玉山能夠從一介煉氣學徒成長為一方名師,心性和智慧都是超群,這些也被他當做天降大任的必要磨難。
他在苦痛折磨之中,不僅沒有被打倒,反而愈挫愈勇,再戰工坊。
但如此又再過了小半年,一幫管事,學徒卻來請辭。
“韓院主,非常抱歉,我們不得不離開了。”
“你們要走?這是為何?”韓玉山面上帶著難掩的驚愕。
這些日子以來,他都沉浸在自己的參研之中,一意孤行,心無旁騖,全然沒有注意到工坊之中氣氛的微妙變化。
雖然他的工坊,還不至於連眾人的供奉都開不出來,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個日子怕是也不遠了。
更重要的是,韓玉山一直讓他們進行著毫無意義的重複試驗,煉製莫名其妙的法寶部件,卻不履行名師之責,教授他們必要的煉器技藝。
一些有雄心壯志,想要成就名師的弟子,便守不住了。
他們正在打基礎的最好年華,怎會甘心淪為工匠?
天南地界,類似的角色都是明確了沒有上進天賦的人來擔當,韓玉山卻認為,要參研,就要選最精銳的力量進行參研,喜歡挑選精英弟子,天才少年,卻是忘了,天南地界那麼做,自有那麼做的道理。
“我們……”前來請辭的人似有千言萬語,但最後,卻是又化作一聲輕嘆,“總之,還請韓院主成全!”
韓玉山看著他們,大皺眉頭,良久才冷漠道:“人各有志,你們不願意跟著我吃苦,也是應該的,那就走吧。”
雖然這些人走了,但卻總有忠心子弟留下,他作為名師,底蘊絕不至於只有區區幾人可用那麼悽慘。
他也知道如今強留不得,這些人就算身還在工坊,心也已經不再,早早清理出去,反而更好。
“多謝韓院主,祝韓院主參研順利,馬到功成。”打算離開的管事和學徒道。
然而事已至此,參研順利,終究還是成了一個空想。
又過了小半年,韓玉山幾乎耗盡自己最後一筆積蓄,開始奔走在討要宗門供奉和他人資助,然後投入繼續參研的怪圈之中。
此後為了獲得支援,又違心改煉一些自己並不滿意的粗製濫造之作,水準大降。
且由於常年一心撲在此等改造上,他對器道主流的理解,終究還是漸漸落後,逐漸喪失了更進一步晉升大師的潛力。
“玉山此子,真是可惜了,不識大體,不知進退,一味沉湎於自己心血來潮的念想之中,這便是謂之心魔,你輩弟子,當引以為戒。”
韓玉山的師尊後來得知他的狀況,還很是感慨一番。
“師尊,若是韓師兄攻克難關,最終成功,又該怎麼說?您不是常教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