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林顏夕甚至已經無法正常思考,下意識的抬頭看去,四周似乎一片灰白,只有大概的輪廓。
爆炸讓她的大腦停止了思考,可多次戰場上的本能,讓她明白自己此時的狀況。
甚至不用去多想,便下意識的伸手去摸身上的手雷。
可手指剛剛勾到那個拉環,手掌便一陣劇烈的疼痛,這種感覺再熟悉不過。
但她卻並沒有聽到槍響的聲音,此時才發現四周竟一片安靜,不管是槍聲還是爆炸聲都消失了。
顧不得去想,想再去伸手,可手上疼的厲害,想動一下都不行。
再抬頭看去一群模糊的身影越來越近,林顏夕心中一驚,便徹底失去了意識,直接倒在地上。
當出現在眩暈狀況、當身體到處都劇烈的疼痛感覺,甚至連視力都受到了影響時,林顏夕甚至一度以為自己已經離死亡不遠了。
甚至在失去意識的瞬間,她還是有些慶幸的,至少不用落到敵人的手裡。
可她低估了自己的身體,也低估了這裡的醫療水平。
當再度感覺到身體上的疼痛,思維也一點點的回到腦中,林顏夕才意識到,那個並沒有躲開的爆炸只是讓她暫時的昏迷,而並沒有要了她的命。
可當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林顏夕想的卻不是身體上的傷,而是自己此時的狀況。
雖然當時意識是模糊的,甚至已經看不清走過來的人,但她卻清楚的記得,那個時候自己是被包圍的,四周都是武裝的人,走過來的也根本不可能是自己人。
想到這裡,心不禁慢慢的沉了下去,吃力的睜開眼睛。
視線已經不再模糊,只是入眼的是一片白色,一旁先進的醫療儀器發出滴滴的聲音。
顯然,她傷的不輕,甚至已經需要搶救的地步了。
可就是這樣,她的命還是被救了回來。
世界任何一處的病房都是一樣的,林顏夕沒辦法從簡單的儀器和佈置就分得出這是哪裡。
伸手去撐著身體想坐起來,可手上一用力便傳來劇烈的疼痛,瞬間讓她倒吸了口冷氣。
抬手看了眼,才想到此時被裹成了粽子的手已經打傷了。
而瞬間的,昏迷之前的記憶才慢慢的清晰起來,在意識已經不清楚的情況下,她想過自殺,可敵人阻止了她。
於是就在她這本已經滿是傷的身體上又添了一個槍傷。
雖然手已經疼的不像自己的手的感覺,其他處也沒好到哪裡去,但林顏夕並沒有放棄坐起來的動作。
而是用力一手撐著吃力的坐了起來,向四周看去,除了大同小異的病床、醫療裝置,林顏夕終於在一個角落裡看到了一處標識,而上面的語言卻也是法爾卡地官方的語言。
一看到這裡,原本還帶著幾分期待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不用再想也明白,此時她已經落到了敵人的手裡。
做俘虜,這是血刃選拔營時便有的訓練,當時她甚至因此恨過牧霖。
可後來卻也慢慢的明白,那不是牧霖心狠,也不是他故意針對誰,而是真正的為了學員好,也是為了她好。
做了這麼久的血刃特種兵,林顏夕早已經明白,做戰的時候真的是任何事都有可能發生,即便是你抱著必死的決心,卻也有可能會沒有機會自殺。
但雖然明白這些,甚至也有過這樣的準備,但當這一天真的來臨,她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林顏夕想過在戰場上戰死,想過與敵人同歸於盡,可卻從沒有想過,如果自己落到敵人的手中,那會是怎樣?
可不管她想過還是沒想,現在這一切都已經實實在在的發生在她的身上,此時的自己顯然已經落到了敵人的手裡,或者可以稱之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