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景不長,僅僅過了四年多時間,去年,也就是大業九年秋,這五個郡得而復失,榮耀變成了恥辱,開疆武功煙消雲散,建立在開疆武功上的東都威權也霎那傾覆,這直接把聖主和中樞推進了無底深淵。
對聖主和中樞來說,力挽狂瀾的前提是需要無上威權,沒有威權就無法號令天下,當然也就沒辦法拯救危局,所以當安東劇變之後,聖主和中樞立即全力招撫,試圖以開疆安東的武功來拯救威權,重建無上威權。
然而,安東不是中土衛府軍打下來的,攻打安東的決策也不是聖主和中樞制定的,因此即便招撫成功,即便拿到了開疆安東的武功,這個武功也不是很大,能夠發揮的作用亦是有限,可以阻止威權的持續墜落,但肯定無法把威權恢復到墜落前的高度。威權不足,肯定鎮制不了西京,解決不了兩京鬥爭,穩定不了國內政局,亦無法確保打贏南北戰爭,而南北戰爭是聖主和中樞的最後“救命稻草”,打贏了,武功就有了,威權亦能重建,反之,即便打個平手,守住了長城防線,阻止了突厥人的入侵,戰績亦是平平,武功就別提了,重建維權亦成一句空話。
怎麼辦?目前局勢下,唯一辦法就是雪恥,哪裡跌倒了就從哪裡爬起來,雖然功過相抵,沒有武功可拿,但對中央威權的修補和恢復還是有一定幫助。
現在聖主和中樞最大的恥辱就是丟掉了西疆五個郡,若要雪恥,就要再次西征,奪回五個郡,但這是不可能的,首先外部條件不具備,當年西突厥和鐵勒打得兩敗俱傷,自顧不暇,根本顧及不到吐谷渾和西域諸國,結果給了中土開疆拓土的機會,如今西突厥早已擊敗鐵勒,又實際控制了西域,可以給吐谷渾有力支援;其次內部條件也不具備,當年兩京政局穩定,國內形勢大好,國力強盛,兵精糧足,如今兩京已經決裂,國內叛亂迭起,國力因東征連續失利而大損,衛府軍更是在東征戰場上陣亡了近二十萬精銳,元氣大傷;再次時間也不允許,西征難度遠遠大於東征,需要精心準備,沒有兩三年時間根本不行,但突厥人不會給中土這麼長時間,趁你病要你命,突厥人不會錯失良機。
如此一來,聖主和中樞只有繼續東征了,以高句麗的滅亡來洗刷自己在東征戰場上的兩次失利之恥。現在東征大軍都在遼東,為東征準備的糧草武器也大量囤積於幽燕、遼西和遼東等地,另外高句麗慘遭兩年戰爭烽火後已奄奄一息苟延殘喘,只要中土大軍再來一次衝鋒,高句麗必亡,如此穩操勝券的一戰,焉能不打?
陳瑞總算看清了聖主和中樞所處的政治困境。
設身處地的想一想,現在不論誰做在聖主的位置上,都沒有解決問題的好辦法,即便向保守派妥協,甚至終止中央集權改革,清算改革派,把改革派趕出朝堂,最終結果是什麼?最終結果就是聖主把自己玩完了,甚至亡國。既然如此,那倒不如行險一搏,與保守派戰鬥到底,畢竟中土統一後國力強大,廋死的駱駝比馬大,只要在南北戰爭中堅守長城,禦敵於國門之外,不打敗仗,不讓威權再遭致命打擊,不動搖國祚根基,安全度過眼前最大危機,聖主和改革派就能騰出手來集中力量解決“內憂”,到那時就算爆發內戰又如何?只要沒有外患,不陷入腹背受敵的困境,不需要兩線作戰,聖主和改革派就無所畏懼。
“我們參加第三次東征,風險很大,可能有去無回。”陳瑞望著李風雲,憂心忡忡地說道,“明公有何對策?”
李風雲想了一下,問道,“在你看來,第三次東征勝券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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