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篁平靜地道出這些一直困擾他的事，他的眸清亮澄澈，凌霄看不出他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就好像，是一件完全事不關己的事。

&ldo;昭和皇后……畢竟是你的母后，你雖嘴上不說，但心底還是惦念她的。&rdo;凌霄頓了頓，&ldo;你……願意她走嗎?&rdo;

蘇篁輕輕挑了挑眉，&ldo;沒什麼的。要離開的人那麼多，多一個也沒有什麼。於她而言，我也不算什麼愉快的回憶，強留她在身邊，反而是種束縛。&rdo;

蘇篁輕輕扯了扯嘴角，彷彿想讓自己看起來輕鬆一點，但最終還是沒能達到如期的效果。他躲開凌霄擔憂的目光，夾了一大塊雞肉放到凌霄碗裡。

&ldo;別愣著，多吃些。&rdo;

&ldo;……我不會離開的。&rdo;

凌霄輕聲道。

&ldo;嗯?&rdo;

蘇篁抬起臉來，疑惑地望著凌霄。澄澈的眼眸燦若星芒，但只有十足瞭解他的人才能看得出來，這雙眸的深處，儘是要滿溢而出的悲傷。

&ldo;沒什麼。吃飯吧。&rdo;凌霄伸手揉了揉蘇篁的頭頂，把想說的話嚥了下去。

有些決定，並不需要說出來。踐行，是最好的證明方法。

&ldo;聽說你前些日子去了凌府，可察覺到有什麼變化?&rdo;蘇篁放下筷子望著凌霄道，&ldo;我和皇叔已經決意封凌大人為護國將軍，你兄長為副將，暫管禁軍。凌家滿門榮光，只有你還沒受任何賞賜。這幾日我也一直在想著你身體康復之後，許給你什麼職位才好。禮部尚書?還是戶部侍郎?總覺得什麼職位都很適合你，但又覺得這些委屈了你。&rdo;

&ldo;這麼看得起我?&rdo;凌霄有些驚訝地笑了笑，&ldo;那，我可以和陛下討個職位嗎?&rdo;

&ldo;除了皇后，其他都能滿足你。&rdo;蘇篁半玩笑地調侃道。

&ldo;我想討個御前侍衛的閒職，&rdo;凌霄眯眼笑道，&ldo;不知殿下準不準許?&rdo;

&ldo;御前侍衛?&rdo;蘇篁一滯，然後忙拒絕道，&ldo;不行!朝廷正是用人之際，你倒是會躲懶。何況這個看似風光的正四品官位，實在辛苦無聊的很。要不，封你做尚書令好了。&rdo;

&ldo;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上一任尚書令約莫是不惑之年才坐到這個位置，我這算是，沾了陛下的光?&rdo;凌霄右手托腮，笑著打趣道，&ldo;陛下，你這要怎麼和文武百官交代?嗯?&rdo;

&ldo;我封賞有功之臣，有誰敢有異議?&rdo;蘇篁輕笑，&ldo;別鬧了。就尚書令，如何?&rdo;

凌霄卻收起笑意，嚴肅地搖頭拒絕了，&ldo;多事之秋，家父和兄長升為護國將軍已是凌家莫大的榮耀，我再入朝為官，只會惹得眾人非議。不過，若殿下真的需要我幫忙，無論是布衣還是臣子，我都會鞍前馬後趕來幫你。我不需要賞賜……你能好好的坐在這個位置上，就是對我最大的獎賞了。&rdo;

&ldo;這可是你說的。&rdo;蘇篁眼眶有些泛紅，伸出一根手指，&ldo;凌大人可不許食言，否則，就是欺君大罪了。我若日後找不到你，定會天涯海角發海捕文書將你緝拿歸案。&rdo;

凌霄笑著，毫不猶豫地伸出手指，&ldo;一言為定。&rdo;

凌霄不知，這一諾，將會是他們最初，也是最後的承諾。

第65章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