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芋取下耳機,皺著眉,重新偏過頭望向窗外。
聽到耳機裡最後一句是胡前找酒水批發店老闆買下充當舉例用的白酒,老闆要送更好的,拒絕幾輪後還是按38一瓶原價付了錢。
18的進貨價賣出38,一瓶淨賺20,這還真不算是“沒什麼賺頭”?
撒謊其實很簡單,難的是為了一個謊言邏輯性完整需要再撒多個謊,到最後難免百密一疏。
綠毛的縝密性還是有些缺失,至少從接觸苗珺婭再到離開的藉口,不應該拿酒水行業的利潤厚薄作為引子,否則國內某知名酒廠的股票也不會漲到2打頭的四位數。
臨近下午四點,最近的冷空氣南下颳起的北風,吹掉教學樓後落葉林一地落葉。
有個保潔老師正在清掃小路上的枯黃的秋葉,竹篾做的掃把劃過水泥路面發出輕輕的“沙沙”聲。
……
第一次見到綠毛也是在這麼一個冬季的午後。
三年前,那時才剛上高一,參加了第一次全市模考,毫無意外的全校第一,全市第三。
姜芋開啟一段塵封的思緒……
那會兒除了谷合不會和其它任何人交流,但並不是社交應激障礙,只是單純的不想開口,不想和其它人有任何交集。
背地裡“怪物”的綽號也就是從那時傳播開的,烏賊娘一直還以為自己不知道,不過是她的自以為。
把綠毛列為候選也是從那個午後開始,彼時在物色小組成員,進入視野是因為一件極小的事情。
公路飆車,前一晚從市西區的凌珞路出城到將軍場鎮,有一條接近50km的城市快速路。
四輛改裝車,綠毛駕駛的是一輛改裝的718,升級了輪轂,空氣套件、調校了引擎,刷了EcU,重置了懸掛和制動,換了賽車專用座椅。
而關鍵的是,從危險駕駛運作到治安管理處罰,最後罰款了2000駕照12分扣完。
這些是從薑黃電腦裡GA系統調取出來的,按照某個沿用幾十年的傳統,刑偵有許可權查詢到三個體系內可對外公佈的此類公共秩序處理。
留意到綠毛,是因為同時飆車的幾個車手都被關了至少三個月,而給他定的是闖紅燈和違反生活噪音汙染。
很明顯這是一個有社會關係的二代,具體是什麼不好說,不過看著檔案上的一寸照片,眼裡帶著濃重的挑釁意味,而這張證件照並不是當時在警察局拍的。
於是開始針對性的背景調查,從雭的隨後給到結果來看,不是二代而是三代。
有全球出生地的雙國籍,階級之上,因為家裡是國內的產業,幼兒園到高中在本地貴族學校就讀,和其他權財家庭子女人生軌跡一樣,出國留學,環遊世界,為了應付家裡考一些有手就行的無厘頭的證書。
22歲回到國內準備接手祖產,卻發現在短短二十年間,一是錯過了改良換代,二是轉型升級,三是世界經濟並軌,導致家族資產縮水了近9成。
有一句話叫“富不過三代。”
一般人理解第一代打拼江山,第二代坐享其成兼敗家,第三代拿個破碗要飯。
而實際上,比如說第一代身家20個億,第二代胡搞瞎搞出脫一半,第三代躺在2個億的存款上開著跑車哭著說愧對爺爺。
綠毛哭沒哭不曉得,不過認識他時24歲,人間所有能享受的,想象到的和想象不到的全都嘗試了一遍,並且不是簡單的體驗,是如果喜歡可以無節制地沉迷。
比如愛好的衝浪,可以下午在澳大利亞的黃金海岸趕環太平洋暖流帶來的礁石浪,隨後訂一張頭等艙到夏威夷的瓦胡島北岸。
所以第一次見面時並不太理想,同樣一個冬季肅殺的午後,約在一個商場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