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望著洛南,寒山重沒有安慰他一個字,但是,自他目光中所透露出的真摯與關切,卻要比千言萬語更來得深刻與雋永。
平靜的,寒山重低沉的道:“敵人已大部就殲,夢橋左近的兩撥強敵已徹底消滅了其中一撥,還有一批,在長風閣姜閣主及本院主雙衛協同之下,亦不會再有作為,此處之敵,嗯……”
寒山重側目一瞥,冷厲的道:“一個也不留,任是告饒求命,也不能留下任何一個,完全殺絕,事成之後,你率領殿中弟子十名往大威門左近加強兩極堂仇堂主及捲雲閣巫閣主等人兵力,切記出手要狠,不留餘地!”
他想了一下,又道:“派左橫留守紫星殿,五行者環衛本殿百步方圓,肅清任何竄近之敵,現在,洛南,與五行者對手的朋友們可以斷魂了。”
說完之後,寒山重飄然而出,在他的身形甫始飛出紫星殿的大銅門之際,背後,已有兩聲慘厲的?叫在一片突起的劍刃破空之聲中傳來。
他的嘴角,浮起一絲冷酷的微笑,閃電般倏起倏落的奔出粉牆,筆直經過兩堂三閣的巨廈,來到大威門前的廣場上。
眼前的景象,更為悽怖刺目,地下,散亂著,層疊著一片屍身,幾乎沒有一具屍身是完整無缺的,不是頭飛,便是肢殘,像一堆堆的腐肉,一塊塊的朽木,血腥味沖鼻欲嘔,而瘰瘰的肚腸,黃白的腦漿,更那麼不值錢的東灑西纏,濺在地下,噴在門上,掛在枝梢。
情景是恐怖而尖銳的,但是,殺伐卻仍未停止,仍然在不休不息的進行,穿著大紅燈籠燈的匕首會所屬,已由一百多人減少到只剩下二十來個,由火龍錢深為首的匕首會“四十飛刀”──四十名大頭目,也只剩下五六名左右,這時火龍錢深已被捲雲閣的首座鵬翼巫堯及鷹翼韋峰夾擊,應對之間,已是有些招架無力,捉襟見肘,他的腿上,熱血滴淌不絕,顯然已經受了傷了。
那邊──
捲雲閣的好手赤眼關浩正睜著一雙血紅的豹眼,瘋狂的舞著一把“鋸齒狼牙刀”,力鬥匕首會的四十飛刀剩餘的六人,招招狠辣,式式拚命,他的左方,亦屬捲雲閣的“橫斷三山”梅宵,卻以一己之力,使著一根兩頭帶尖的沉重黑鐵棍,抵擋兩個白衣紅臉的魁梧大漢,再過去,就是捲雲閣有名的“黑猩子”童堅,他黑得就似一塊炭,卻穿著腥紅的衣衫,枯瘦的身軀竄跳如風,手中一對“金龍爪”,對付著五名白衣瘦長的中年大漢,卻依然來去自如,攻拒如意。
寒山重一眼看見這些原先沒有發現的白衣人,心頭已不禁一跳,他極快的忖道:“我是說憑兩極堂與捲雲閣加上‘大威門金門神’的力量,怎會至今尚消滅不了第一批衝入正門的匕首會眾人,原來狼山派的小子們尚在後面跟著淌混水,這就難怪了……”
他悄然移向鬥場之中,雙目回望,又想道:“如此一來,我與禹宗奇的推斷,在這一步上就有些失誤了,我原以為狼山派跟著“聖鷹”田萬仞自院後之低地暗襲太真宮後方,這樣看來,好象他們並沒有跟去,那麼,一定是白馬幫或萬筏幫的人跟著去了,這樣也好,這邊的壓力加重,那邊的壓力卻減輕了……”
在一排原先必是小巧而有趣,如今卻已破碎不堪的盆景之旁,寒山重已看到了兩極堂堂主“左回刀”仇忌天,他的一隻獨目睜得有如銅鈴,一隻重逾百鬥,上嵌七個金環的大砍刀嘩啦啦;響成一片,與一個相貌清奇,蛾冠高髻的長袍老人殺得天暈地暗,這老人手中一隻奇異的紫黑斑玉長劍,施展得飄忽輕靈,神鬼莫測,竟不相讓的與仇忌天往來攻拒著,看情形,他們已經打了不少時候了。
寒山重認得這身著滾白邊長袍的老人,他不是別人,正是狼山派的掌門人──“斑玉劍”孫明!
在二人拚鬥的側方十步之處,兩極堂的陳容赫然在焉,那是簡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