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巒遞上幾冊珍藏的典籍,飽含淚水說:“臣來恭賀太子出閣入學。”
韶齡讓瓊蓮接過典籍,自己扶起他說:“爹爹,不必如此多禮。”
好不容易扶張巒坐下,他又開始感慨,張家幾代都以讀書科舉為終身事業,沒想到到這代居然出了一個未來的天子,又是老淚縱橫。兩個弟弟有些尷尬,自從他們被封了都督同知,就不再專心念書了,現在都娶了顯赫的妻室,在朝中掛個閒職,幾次來找韶齡希望韶齡在朱佑樘面前討個實在官職都被韶齡拒絕了,這次來怕又是這事。
可是今天坐到了晌午,大家也是閒話家常,直到蔣琮親自進來稟報:“娘娘,太子殿下下學了。正往這裡過來。”
“怎麼樣啊?”韶齡趕緊問他。
“太子天挺才智,今天李大人教給的四句書,殿下只聽三遍,就會背誦了。聖上也很滿意。”蔣琮笑著稟報。
韶齡點頭:“你這嘴啊.......來人,給上書房值班太監每人賞三兩銀子。”
阿照回來的時候,二孃金氏迎了出去。只聽二孃說:“殿下回來啦。”阿照平時很少見到二孃,並不親熱,但也只好答應著還靦腆的回報微笑道:“昌國太夫人好!”遠遠看到了韶齡,馬上跑過來。眼睛一掃,見了滿屋子的人,還是先給韶齡跪下:“兒臣給母后請安。”
“快起來,這也是今天師父教你的吧?你回來,就開席了。大家都等著太子呢。”韶齡說。
“是。”阿照一溜煙的爬起來,依偎到韶齡邊上。
韶齡問:“今天,師傅教給的第一句書,還記得嗎?”
他不假思索地答道:“嗯。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
韶齡摸摸他的頭,為自己的兒子驕傲。
席上,張巒慈愛的問了阿照幾個唸書的問題,趁著這個時候,鶴齡壓低了聲音對韶齡說:“阿姊,我與延齡在朝中也不便有個正經差事,就想做個小生意。”
韶齡警惕道:“什麼生意?”
鶴齡趕緊湊過來:“我們想買些莊田,養馬。”
“莊田可不便宜?”韶齡有些疑惑,張家一向不富裕,就算朱佑樘這些年給了不少封賞,可是買田動輒上萬兩銀子,鶴齡哪來的銀子?
“這就不用姐姐操心啦,有些破落戶的田價格很低,只是這手續難辦,能否請戶部通融通融?”鶴齡說得有些糊塗。
可是韶齡卻聽明白了,回道:“既然是你情我願的買賣何必要戶部通融,若不是你情我願的,我去也沒用。”
鶴齡急了還要說什麼,卻被張巒打斷:“今日是太子入學,你不要說些無用的事煩擾娘娘太子!”鶴齡只好打住。
太皇太后的病勢拖了許久,始終不見起色,這些日子顯得更加沉重。韶齡整日待在她身邊,跟她說話開解。她大概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便常常拉著韶齡說:“你雖然有了太子,還得再生幾個才是,皇帝現在沒有後宮,以後不一定沒有。”
韶齡默默牽著她的手回答:“皇祖母且寬心。阿照還小,若是能有幾個弟弟妹妹更好,不論是不是臣妾生的,都會視如己出。”
她嘆氣道:“你這孩子是不是真缺心眼!不過也好,能這樣想。只是這深宮裡看不見的地方多,以後我走了,你自己要留個心眼。”
一聽這話,韶齡的淚掉了下來,伏在太皇太后床前說:“皇祖母對臣妾的照拂臣妾怎會不知,等過些時日,皇祖母身子好些,我們還像往常一樣,讓阿照,還有賓之家的盈兒進宮來陪您。”
“唉,皇帝沒白疼你。”她咳嗽了一陣,拉過韶齡的手,拽著那個翡翠鐲子說:“他們兩一個是我孫子,一個是我外孫,手心手背都是肉。好在你不是個鑽牛角尖的。往後啊,他們父子兩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