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話。
懷恩依舊是一副慈愛的面容:“老奴入宮以來,服侍了幾代主子,宣德皇帝的胡皇后,先帝的吳皇后,小人都有幸服侍過。”
“這兩位都是廢后?”韶齡心想,有點吃不准他的意思了。
“胡娘娘生了兩個公主,日子還好過些,後來退居長安宮,賜號靜慈法師。可是吳皇后就可憐了,只做了一個月的皇后就被廢了,退居西宮後還悄悄撫養過聖上呢,可惜萬妃容不下她。”懷恩遺憾地說。
“吳皇后不是因病?”韶齡問道。
“先皇曾命老奴前去查驗,當時,老奴開棺查驗的時候,一不留神看到棺木的上方有指甲抓過的痕跡,後來老奴又在吳氏的手指甲縫裡找到了棺木的殘屑。”懷恩說。
韶齡手一抖,碗裡的茶撒了出來。
懷恩的聲音裡聽不出一點波瀾:“這後宮有時候比前朝還要殘酷。老奴的茶喝完了,叨擾娘娘,老奴告退。”
懷恩走了很久,韶齡還坐在大殿的座上,直到沈瓊蓮進來換茶。
“他們為何喚你沈大姑啊?”韶齡問。
“許是小人太過嚴肅了,下人們都懼怕小人。”沈瓊蓮說。
“其實你的嚴肅潑辣都是硬挺出來的,為的是讓別人不輕易欺負了你去,對不對?”韶齡說。
沈瓊蓮不答,卻問:“娘娘也是這樣,對不對?”
韶齡笑了:“懷恩是蘇嬤嬤請的吧。”
“是誰請的又有什麼要緊,重要的是大家都希望娘娘與陛下和和美美的才好。”沈瓊蓮微笑著答道。
“有道理,替我梳妝更衣吧。”韶齡說。
沈瓊蓮驚喜道:“娘娘這是要去乾清宮找陛下?”
“去乾清宮,但是我要見另一個人。”韶齡回道。
在晚朝時見到韶齡,懷恩就顯得鎮定多了,照例問是否要通報皇上,韶齡擺擺手表示並不需要,懷恩就不再說什麼,拿上食盒便離開了。
除了晚朝的大臣,內閣值房都需人值守,韶齡進去時,謝遷正埋頭起草一份奏摺,直到韶齡走到他面前才抬起頭來。
“臣給皇后娘娘請安。”謝遷躬身道。
韶齡上下仔細打量了他,讚許道:“人人都誇謝大人“儀觀俊偉”,我還想這跟我印象裡的謝遷有些出入呢,可如今來看謝大人穿這身大紅鬥牛紋方補袍可真精神,怪不得京中顯貴紛紛想把女兒嫁給你呢。”
謝遷臉紅了:“臣有今日,多虧娘娘提拔。”
韶齡見他戴著翼善冠,便問:“你的傷怎麼樣了,那日讓你詐李東陽,實在不想讓你受傷了。”
謝遷有點不好意思:“一點小傷,其實當日長寧伯並非想害我性命,只想警告一下微臣。娘娘,此事......”
“這事我已經查清楚了,害你的人我也料理了。此事長寧伯確有苦衷,如今你與長寧伯同在內閣,不要因為此事有了間隙才好。”韶齡說。
謝遷像是鬆了一口氣,說:“長寧伯是少有的出將入相之才,臣想他也是有苦衷的。”
韶齡見他的奏疏還未合上,便拿起來好奇地拿起來。謝遷像是要阻止,可是還是縮回了手。
“伏聞,陛下因內侍進言,欲選妃嬪以充後宮。臣愚聞之,且駭且懼,以為陛下聰明神聖,豈宜有此舉動,夫六宮之制,固所當備。而三年之憂,豈容頓忘。今山陵之工未畢,諒陰之痛猶新,曩陛下以神器之重,萬幾之繁,勉遵遺詔,俯從吉典.......”韶齡默默合上奏摺,“這是為我上奏的?”
謝遷點點頭。
“你才入內閣,還算不上正經內閣大臣,三位閣老都不發表意見,你又是何必。”韶齡勸道。
“臣雖剛入內閣,但應分君之憂。娘娘是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