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說,現在這樣的阿羅敵,就算是使盡了力氣,吼破了喉嚨,遠在數百丈外的龍機,應該是再怎麼說也聽不到他在說甚麼才對……
可是,事實上龍機現在所感受到的,卻完全不是這個樣子。
雖然阿羅敵的語音,非常地低沉沙啞,但是遠在好幾百丈外的龍機,居然就是這麼樣地聽得清清楚楚,連話語之中的任何一點氣音都沒有聽漏!
再加上龍機之前才真正看清楚阿羅敵的長相……
那種讓人會噁心三個月,甚麼都再也吃不下的模樣,讓龍機是這麼樣深刻地感覺到——
阿羅敵的那種“沙沙啞啞”的雜音,其實正是它身上那些細密而又蠕動不停的醜陋蟲體,在纏扭的過程中,彼此乾燥粗糙的蟲身,所互相磨擦出來的……
一聯想到這樣的景象,即使是初剛肉體化的龍機,也不由得心底升起了一種毛骨悚然的駭異感覺……
雖然眼前的這個阿羅敵,所呈現出來的型態,不論是尺寸的大小,或者是氣勢的強烈,都實在是沒有辦法和即使遠隔數十丈,而且還只有半身影像,就已經幾乎佔去了半邊空間的臌肊生靈王相比。
換句話說,它們同屬非人的兩者之間,因為呈現出來的體型與氣勢,實在是相差太遠,因此很難產生出一種兩者之間可以互相對峙得起來的感覺……
可是雖然有些接近人類的身長與外在的體形輪廓,但是其實根本沒眼沒嘴,連五官都沒有的阿羅敵,如衣袍般的紅煙蓬散輕飄,灑然自在,就好像完全沒有把它和臌肊生靈王現在所呈現出來的這種差別,放在心上那般。
他只是靜靜地,一動也不動地,和臌肊生靈王巨大的半身透明影像,隔空相對,互相說話。
神態與姿勢之間,完全沒有任何在乎的情態。
臌肊生靈王在阿羅敵之前所說出來的,那種語氣不善的話說完了一陣子之後,方才輕輕嘆了口氣,回答道:“阿羅敵,生靈的衍變,不能制約,不能勉強,不能操縱……難道以你們如此精進的程度,還無法瞭解嗎?為甚麼非要將我‘生靈’一族,滅盡方休?”
“不能制約?不能勉強?不能操縱?”阿羅敵也沒有特別張開甚麼類似“嘴巴”的組織,但是龍機居然也聽得到它語氣中那種沙啞的笑聲:“你臌肊口中的這些一堆‘不能’,何嘗不是一種制約?一種勉強?一種操縱?你的思辨程度太低,竟還來跟本帥說這一套?”
臌肊生靈王聽了阿羅敵針對他論點的反詰,也沒有甚麼很明顯的反應,只是輕輕搖了搖頭:“阿羅敵,你我推論的不同,起源於基本認知的差異,這和我的思辨程度,並沒有太大的關係……”
“既然你已經知道‘生靈’與‘妖魔’差異是在基本認知上,那你臌肊還來說這些廢話做甚麼?”阿羅敵的反應也很隱晦,只是冷冷地如此回答道。
“兩族之戰,能和則和,當然是能夠儘量避免互相殘殺,那就儘量避免……對於你們,我從來也沒有放棄過能夠共存的希望……”臌肊生靈王的語氣,聽起來平和已極。
這樣的王者氣度,讓龍機聽來,不由得從心中浮起一種敬佩的感覺。
但是阿羅敵對於臌肊生靈王的話,只是依然傳來了一陣冷諷般的陰笑:“臌肊,你這樣的希望,註定是必定破滅。本族之基,就在‘亂質之道’,豈是你所能夠了解的……”
聽了阿羅敵的這種說法,龍機也不知道為甚麼,只覺得心中一股怒氣橫生出來,頓時感到這個阿羅敵,簡直是莫名其妙,七扯八歪到了極點,世上豈有甚麼“亂質之道”?
臌肊生靈王確實不愧是“虛靈界”的兩大神靈王之一,涵養確實極佳,對於阿羅敵的說法,只是再次輕然微嘆,然後很無奈地說道:“既然是這樣,那麼我‘生靈’一族,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