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
“錦——衣——衛——?少爺莫要掛懷,放寬心便是,定然無事的。”忠叔的聲音中似乎有一份安定的力量。他轉眼看了看那領頭的人,才回首道:“五兒,將朵雲姑娘扶回房去吧,沒事的。”
梅清點點頭,對忠叔道:“忠叔,家中之事,便委託你照看了,朵雲那裡——你還需開導些。”
忠叔忠厚的臉上浮起一份有些奇怪的笑容道:“少爺放心,家裡沒事,少爺也不會有事的——我說沒事,肯定就會沒事。”
黑沉沉的過道迴盪的空落落的腳步聲,潮溼陰暗的空氣灌滿了鼻端胸臆,一股陳舊發黴的怪味道使人難以呼吸,轉彎處昏暗的***將人的身影長長的投在地上,又隨著人影漸漸前行被拉得漸長漸淡。
詔獄。
這便是錦衣衛自己的監獄,大名鼎鼎,或說臭名昭著的詔獄。
不是地獄,勝似地獄。
能夠進這個詔獄的,都不是尋常人物,或是大奸大惡,或是大忠大良。
通道兩側緊閉的牢房中,不知是何等人物?這一扇扇的鐵門背後,不知關著怎麼樣的密辛與險惡?
梅清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居然也有一天,會走進這所神秘而又恐怖的監獄裡。
被那個臉色青白的獄卒帶到了一個髒亂的小房間前,那獄卒也不開言,只冷冷地用目光示意,梅清一言不發地彎腰進了小門,隨即便聽到身後“噹啷”一聲關門落鎖的聲音。
兩隻在黴臭的稻草堆上伏著的老鼠“吱吱”叫了兩聲,卻並不逃跑,只是抬起頭,閃閃發亮的小眼睛有些好奇地打扮著自己的新任室友。
室內渾濁的氣息只有更甚,夾雜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惡臭,梅清大口喘息了半天,才漸漸地適應過來。
只是心中疑惑只有更甚。被人帶到了這裡,並無人接見審問,便被直接帶到了這詔獄中來。期間竟沒有人對自己說過一句話,自己發問了幾聲,換來的也只是一言不發和冷漠的眼神。
“這倒底是怎麼回事?倒是出來個人,給我個話啊——哎喲——”梅清正在沉思,只聞耳邊一個熟悉的聲音,才轉頭看時,門口一團黑影已經被推得直搶了進來,隨即大門又是“噹啷”鎖起。
一個胖胖地身影正栽倒在稻草堆上拱動,兩隻老鼠受驚之下,“吱”地一聲跑得不見了蹤影。
梅清連忙上前攙起來人,可不正是白天還在一起的王師古王員外。
王師古一邊抹著臉,撲拉著頭上的稻草一邊罵道:“他***怎麼一回子事,這群天殺的東西,把老爺我二話不說給弄了來,都不說給個交待——啊梅兄,你也在這啊?哎喲——”
只見王師古臉上幾塊淤青,顯是吃過些苦頭。
梅清苦笑道:“別提了,在下也是一頭霧水。那錦衣衛夜入宅中,將我拘了來,卻又不理不問,不知賣的什麼關子。”
王師古歪了歪嘴,四下看了看,縮了縮肩膀道:“梅兄,你說這事是怎麼個勾當?這詔獄可不是什麼好地方——”說著,他的聲音也帶了幾分顫音道:“聽說進了這個門兒,就沒有能出去的——”
梅清安慰道:“王兄也不用想得太多了,既來之則安之。反正咱們哥倆也沒做虧心事,怕他怎地。”
王師古面上驚容未褪:“話是這麼話,可這哪裡講道理的地方。我前時曾有個同年便是被人攀誣,給投到了這鬼地方。結果沒等案子查情,人就活活給折騰死了——”
詔獄是什麼地方,梅清自己也知道。只是人在屋簷下,卻也無計可施,只得聽天由命罷了。
兩人心中忐忑不安,只得互相安慰。這時,門外傳來那獄卒半死不活的聲音道:“梅清!出來!”
梅清與王師古對視一眼,王師古帶了哭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