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莫小姐,夏隊長比任何人都希望這座醫院能倒閉。”
我把視線投向那個小夥子,濃眉大眼,面板黝黑,一雙握槍的手骨節分明看上去十分有力,當然,最吸引人的還是他反駁莫茜時眼神裡透出的不屑和鄙夷。
看著莫茜睜大眼睛啞口無言的樣子,我忍不住笑了下,連忙拍拍司機的座椅,我說:“師傅,快開車吧,三秒鐘後戰爭就要爆發了。”
開車的老司機大概比我還熟悉莫茜的性子,我話音剛落車子就立馬駛過關卡以不斷飆升的時速向山下奔去。
“臥槽!”反應過來的莫茜連忙又放下車窗把腦袋伸出去朝著越來越遠的關卡大聲喊道:“有本事你過來我絕對不打你!”
當然,那邊不會有任何迴音。
莫茜憋了一口氣沒撒出來,身子往下一滑窩在座椅上也不再搭理我,我笑著瞥了她一眼,繼續轉過頭看車窗外的風景。
有雨絲飄在車窗上滑下一道道的水痕,車裡恰好放著肖邦的雨滴,始終反覆著的單音一下下的敲在心上,世界再次陷入一片深沉。
我想起阿橋說的話。
“方小姐,你大概還不清楚人類現在面臨的情形有多嚴峻。媒體報道的死亡案例和我們手中的資料相比簡直少的可憐,就在我和你說話的時候已經有一個人在不知道的地方死去。與此同時,全世界死於魔鬼襲擊的人數每天都在以1。5倍的速度增長,方小姐,夏隊長每天只睡三個小時,為的又是什麼?”
舒緩的前奏已經過去,音樂突然變得激昂起來,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公路兩側的樹木在狂風中搖擺,世界變得猙獰不堪。我把外套的拉鍊往上拉了拉,閉上眼睛不再去看外面。
“方小姐你很聰明,你跟隊長的部分交談我有監聽過,很顯然,夏隊長雖然在其他方面表現的十分出色,但在情商尤其是戀愛情商上幾乎為零,他對你刻意的關懷和低劣的演技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何況身為當事人的你。當然,他之所以這麼做是我們慫恿的,所以如果惹得你不高興這個責任也由我們來擔。至於那天夏隊長對蘇戈開槍是因為蘇戈不同於任何一個我們獵捕過的異靈,他不依附於任何人的身體而存在,他就是他,如果未來像蘇戈這樣的異靈越來越多,人類的命運可想而知,這個世界的主宰者只能有一個,不是我們就是他們。而蘇戈的本事方小姐想必比我們還清楚,我們從未有正面和他較量的機會,連瞄準的機會都沒有,所以那天他去病房找你,可想而知,對於等待多時的我們而言,是多麼難能可貴。只是……子彈穿過他的身體射向你,是我們沒有預料到的。”
阿橋說這些話的時候幾乎是一氣呵成,今天揹著夏風來找我看來也在心裡憋了許久。我站在那裡靜靜的聽著,既不抱怨也沒有釋然,聽他做著最後的解釋:“所以方小姐,隊長絕不是故意把你拉入這一場史無前例的狩獵中,一切都是被逼無奈,我們所付出的一切,都是為了讓你們繼續做人,而不是魔鬼的奴隸,甚至食物。”
“你獵你的魔,我做我的人。方小姐,這才是一句前後矛盾的話。”
“如果每一個人都能相安無事,我們就不會存在。”
肖邦的雨滴已經結束,車裡響起一首很老的英文歌曲,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我在外婆的陽臺上曬太陽時聽到的,彼時外婆正在把從一座莊園摘的酒葡萄洗淨往橡木桶裡塞,老舊的客廳裡放著外婆那個年代的歌,醇厚深邃的女聲突然迴盪在客廳中的時候心裡就毫無防備的觸動了一下。
歌詞開頭翻譯過來的意思大致是,誰能說出,道路伸向何方,歲月流逝何處,唯有時光。又有誰能說出是否愛在成長,如心之所願,唯有時光。
外婆說,這是她小時候那場911災難時很具紀念意義的一首歌;我對那場災難不甚瞭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