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唱給誰聽?”我有上前了兩步。
“午夜夢迴,唱給心上的情郎聽。”
“他還在,我帶你回去。”我走到了她面前輕聲道。
她身子一震把頭扭向了美人靠外,望著落下的街道半晌無語,好一會兒才道:“他還好嗎?”
“好也不好。”
終於她回過了頭,遣散了學歌的女孩子們,待房中我和她時,才笑吟吟地對我道:“聽說你已嫁給了九皇子,是皇后了。”
“你怎麼敢如此稱呼陛下。”緊隨我而來的沈良斥道。
她擺了下寬大的茜紅長袖,臉上露出了無謂的笑。
我對沈良和素竹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卻下面等我,待他們離開後道:“是的。可我也是承陽殿裡聽歌那個小丫頭。”
她斜看著我微微一笑,“我請你喝酒?”
“好啊!”我欣喜點頭。
她轉頭吆喝讓店家上酒來,我則告訴素竹他們今夜我要宿在這裡不醉不歸。
那夜我們喝了很多,也說了很多女人間不足與外人道的話,很奇怪我們倆明明只是見過三五面兒而已,卻好似相識了一生的知己。
席間我問她,你不想回去看看七爺嗎?紫歌姐姐已經不在了。
她舉著酒杯起身,笑睇我道:“從前他想見的人不是我,今時他想見的人更加不會是我。”
“可你想見的人是他啊!”
“那不是很自私嗎?”
“對誰?”我不解地訝異道。
她轉過身來看著我,仰頭喝盡了杯中殘酒,“彼此。”
這一刻紅燭光下,她似笑非笑地如絲媚眼,依舊傾城傾國。
我凝望著她想著真是如此嗎?即便不是一生中最渴望的那個人,用激情殘留的餘溫溫暖彼此也不好嗎?
在這樣的不解和迷惑中,我醉去了……
醒來時,笑傾已經不見了,她用一片翠綠的竹葉給我留了個便箋,上面只寫著短短一行英氣而不失飄逸地小字:有時候相見不及懷念。
藉著未退的殘月我看著竹葉的句子,反覆問著自己,相見不及懷念,是真的嗎?
捫心自問,如果在三生畔,在我和錦愁重逢後,我怎麼能放開他?任何一個失去過生命中最愛的人的人,無論怎樣都不會再放開愛人的手?任何人。
可笑傾為什麼不去尋找錦濃呢?不愛嗎?她為了他自賣自身,讓本已擺脫泥沼的命運,再次被玷汙,這還不夠嗎?
愛嗎?那怎麼能放手啊!
笑傾的如絲媚眼再次閃現在了我眼前。
“可你想見的人是他啊!”
“那不是很自私嗎?”
“對誰?”
“彼此。”
真的是嗎?歷盡艱辛地苦苦追尋是錯的嗎?如此的矛盾似迷霧般環繞著我。
我迷茫地看著手裡戛垮和笑傾留給我的便箋,輕輕念著:“如河駛流,往而不返,人命如是,逝者不還。”
我撩開車簾告訴內侍我們不去行宮,我們去隆榮寺……
第二十六章 情悟三生(下)
“娘娘,水太涼了,您會生病的,您出來吧!”素竹將一件披風披在了我身上。
我用雙腳劃撥著河水,是的,河水很涼,如同二十年前我娘在這裡放開我的手時一樣涼,甚至更涼。我哭哭笑笑在這裡坐了整整兩個時辰了,素竹來勸過我很多次。但我捨不得離開。
我撫摸著一旁鐫刻著三生畔的石頭,就是在這裡我和錦愁重逢的,小小的他那麼努力地拉住就要被河水沖走的我,從那一刻開始,他讓我在這一世的生命有了意義,我從未懷疑,哪怕是經歷再多痛苦磨難也從未後悔穿越千年,我堅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