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越來越熱,別說是站著動動手腳,坐著不動都一身汗。
赫連故池最是怕熱,每到酷暑都會窩在屋裡,叫人擺上冰鑑,飲飲冷酒降溫。
近來步月時常爬走,見到沈南初和赫連故池還會求爹爹抱,一旦抱了便不肯撒手了,若是放下來讓她自個爬,她會立馬哭給你看,還不掉眼淚的那種。
遇到這種情況,赫連故池也是很頭痛,沈南初二話不說就要上前抱起她哄著,他便不讓,說是不能讓孩子過分依賴被抱的感覺,由著她鬧好了,總會消停的。
沈南初似懂非懂地聽了去,可見到孩子哭得更狠了,於心不忍還是抱了起來。
剛趴在他的懷裡,這小傢伙哭聲戛然而止,還咧著嘴咯咯地笑。
見此情景,赫連故池也只有仰頭嘆息的份。
“她也不嫌熱,就要粘著你。”
這會赫連故池倚著羅漢床一手搖扇扇風,一手端著杯盞品著冷酒,眼睛一刻不離地盯著坐在地上玩耍的父女倆。
“冷酒不要喝太多,傷胃。”沈南初轉頭看向他,貼心提醒道。
赫連故池充耳不聞,“你也知道我最厭熱了。”
“下午給你煮碗綠豆湯,解解暑。”沈南初無奈道。
赫連故池嘴角上揚,不發一語。
過了片刻,他沒忍住開口道:
“你就讓她自個玩去吧,別總慣著她。”
“好。”
沈南初聽話地放任孩子自個玩鬧,眼睛卻寸步不離地跟著。
小步月也隨性,離了兩位爹爹也能玩得不亦樂乎。
屋內所有陳設基本都被她纏了個遍,對什麼都稀奇,上手後沒多久便丟在一旁,但凡是碰過的她都不要了。
赫連故池也習慣她這樣鬧騰,起初還會陪她一邊玩樂一邊收拾,見她自顧自地沉浸在自己世界裡,也就隨她了。
沒過多久,她滿臉堆笑地爬到羅漢床下,小手抱著桌腿借勢站起,伸著小腦袋直勾勾地瞅著他搖扇的動作,眼珠子隨著扇子的搖擺而轉動。
赫連故池使著扇子亂晃,現場給小孩表演了個花式轉扇,看得步月扶著桌腿的小手興奮地亂拍,笑得小嘴張得老大。
沈南初也跟著笑了起來,目光灼灼地注視著這一大一小的人,神情溫柔似水。
“你讓人查奕如生查得怎麼樣了?”赫連故池得空瞥了他一眼,手卻不停地逗弄著孩子。
“你說的沒錯,他行蹤詭秘,派去的人基本到中途就跟丟了,這陣子出入頻繁,似是去見什麼人。”沈南初道。
“他在洛城還有什麼親朋好友嗎?”
沈南初搖頭,“除了死去的沈興及沈興的家人,並無其他。”
赫連故池手中的扇子一滯,忙問道:“那他的家人呢?”
沈南初無聲一笑,“說來也挺有意思的,他並非川夏人,而是元國皇室血脈。”
赫連故池面露驚愕:“這話從何說起?”
沈南初從懷裡掏出一本陳舊泛黃的話本,翻開書頁,認真地講了起來。
故事的開始還得從他的生父奕歌說起。
奕歌,字承韻,元國天盛年間首輔大將之子,至新帝登基後,他們一家便歸隱山林,不問世事。
奈何奕歌是個按耐不住性子的,時常偷偷下了山,一日心血來潮跑去了京城,偶然間遇上生得過分俊俏的道士,本以為匆匆一面無緣再會。
豈料,俊道士是元辛帝的表弟——端親王南弦南懷景。
他不滿表兄暴政,私底下拉攏能人異士籌謀宮變,而奕氏便是其中之一。於是假扮道士接近奕歌,是想要得到他父親的兵馬支援。
奕家一脈得聖祖皇帝眷顧,凡是奕氏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