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姐兒眼圈兒紅紅的,憋了一泡淚,抿嘴看向姐姐,顯然已經害怕到了極點,正在發抖,又聽父親喝道:“高進忠,去給我把家法拿來!”頓時嚇得腿一軟,跪了下去,“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姐姐,姐姐救我……”
賢姐兒在旁邊默默落淚,小聲啜泣,纖細的胳膊摟住了妹妹。
所謂家法是分男女的,男孩兒一般都是打板子,女兒是嬌客,就打手心,高進忠飛快的拿了家法過來,遞了上去。
“父王。”賢姐兒哽咽哭道:“都是我做的,要打,就打我吧。”她咬了唇,把手伸了出去,“啪!”,才捱了一下就不自禁的縮手。
捱打,對於養尊處優的她來說,是頭一次。
蕭鐸抓了女兒的手,打一下,問一聲,“是誰挑唆你們的?說!”實在是被女兒氣大發了,用了勁兒,“你今天不說,我就打爛你的手!”
賢姐兒死死咬著嘴唇,不肯開口。
“父王,父王……”惠姐兒大哭道:“別打姐姐了,是我,是我……,是我拉著姐姐做的,是我聽人說,這樣就可以把人害死的……”
聽人說?還真的有人挑唆?鳳鸞眉目一凌,怒道:“何人?!”拉住蕭鐸,“先別打了,聽她們把話說清楚。”
惠姐兒卻說不清楚,哭哭啼啼,“我聽人說,母妃都是讓人給咒了,才會犯錯,所以、所以……,我就想讓……”看了看鳳鸞,放聲大哭道:“是你害死了母妃,我要為母妃報仇!”
“天哪!”賢姐兒忽地不哭了,一聲驚呼,“怎麼多了兩個小人兒!”
惠姐兒也扭頭去看,驚詫道:“哎呀,那兩個小的是誰放的?不不,不是我們……”
“多了?”鳳鸞看向她們,那一瞬間的神色不似作偽,不由臉色沉沉,“王爺,你聽出來了吧?這水太深了。”
是誰告訴惠姐兒,自己害了她的母親穆氏?又是誰教她詛咒的法子?花樹下的布。偶是怎麼來的?賢姐兒做的?還是別人偷偷給的?所謂多了兩個,又是什麼人給埋進去的?一連串不解的問題。
蕭鐸臉色黑成一片,沉聲道:“回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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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最後變得撲朔迷離。
據惠姐兒說,她是偶然聽兩個小丫頭說悄悄話。一個說起廢王妃穆氏行為失常,以前那麼溫婉大方的一個人,突然就下毒害人,說不準是被什麼蠱術給迷惑了。另一個說,蠱有很多,有讓人行為古怪的,有直接害人死的。
前頭那個說,自己的繼母天天毒打弟妹,要是知道法子弄死繼母就好了。
後頭的自然就把害人的法子說了。
惠姐兒哭著說,當時隔著花籬,並沒有看清楚那兩個小丫頭的長相,更不知道是哪個屋裡當差的,反正就是一無所知。至於人偶的來歷倒是簡單,兩個小人。偶不知何人埋下,大的那個是賢姐兒自己縫製的,然後綁了惠姐兒從鳳鸞頭上拔下來的頭髮,寫了生辰八字,然後還有一行所謂咒語的小字,一起埋在了樹下面。
蕭鐸一陣怒不可遏,“學女紅、學寫字,都用到這上頭了!”
後來叫了所有葳蕤堂的丫頭過來說話,讓惠姐兒辨人,她早嚇怕了,輪番聽了兩圈兒,還是分辨不出來。最後沒有法子,只能先把整個葳蕤堂封起來,除了幾個孩子的乳母以外,其餘的人一概禁在屋內。
乳母留下,還是鳳鸞提醒的,“再沒人陪她們,嚇出個好歹來更不妥當。”
不是心疼她們,而是這事兒明顯背後還有人插手,萬一賢姐兒和惠姐兒有事,對自己一樣是很大的麻煩,背後的人就該樂開花了。
“王爺,這人太惡毒了。”鳳鸞坐在椅子裡面,嘆氣道:“算計賢姐兒她們,讓她們犯下大錯,還算計我和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