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摻和到這位長輩之間的口蜜腹劍中,他的目光微微一抬,就看到了一雙惡狠狠的眸子,這眸子的主人不用想,便知道是柳楚楚。
陸元松嘴角一勾,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來,他分明看到了柳楚楚眼中夾雜幾根血絲,想必昨晚沒睡好,身邊兩個從柳家帶來的嬤嬤在暗殺自己的過程中悄無聲息地魂飛魄散,她焉能安心入眠?必然徹夜不眠,心中憂慮。
“小兔崽子!”陸元松從柳楚楚惡狠狠的眼神中看出了她對自己的怨恨,他心中微微一嘆。
“什麼仇什麼怨,你恨的是我生母夏雲音,她死了,你恨我?荊林侯爵位又不能繼承,我對你兒子陸元通、陸元吉的地位按理說是沒有半點威脅的,而你把我流放到高嶺陸氏祖宅這邊,離陸鴻已經足夠遠,這難道還不夠?居然還想著殺我,泥人都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是我,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
陸元松很早之前就知道柳楚楚恨的是自己的生母,因為那時柳楚楚是侍妾,沒有什麼地位,想必眼紅正室的位置,漸漸生出怨尤,然而,關陸元松什麼事?或許怪只怪陸元松是夏雲音的兒子,怪只怪曾經有小侯爺的稱號。
有一句話說得好,女人心海底針,愛恨情仇就如熱帶天氣,陰晴不定,來去如風。
“夫君,妾身第一次到祖宅,有心逛一逛,卻缺個指引。”柳楚楚如小貓吃食,只吃一點點東西,目光瞥了陸元松一眼,忽然對陸鴻說話了。
“那就讓元松陪你去!”陸鴻頭也沒抬,語氣卻是不容拒絕。
本來陸元松狼吞虎嚥,武者就是要吃飽,聽到此話,想要回絕,但他眼角餘光看到柳楚楚眼中瞥來的寒光,心中一動,一抹嘴巴,說道:“我正好吃完了,就陪姨娘逛一逛。”
“娘,我也想去。”老二陸元吉抬起頭,他眸子裡閃爍的是好奇,還有對陸元松變化的驚奇。
“那就一起吧。”陸元松直接替柳楚楚答應下來,離席伸手相邀,大步走出膳廳。
三人沒有理會忙碌的下人,順著清理出來的青石路,繞過幾條長廊。
“嗯?這院落叫長松園,我聽說過青松、雲松、松柏等等,卻不知有長松,元松,你知道長松何意嗎?”經過一個院落,柳楚楚陡然開口了,語氣不鹹不淡,卻讓陸元松感覺到這個女人發難了。
“松,還有輕鬆,鬆手,更有人名元松,雖然不知院落取名長松何意,不過有必要深究麼?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陸元松眯著眼,近來他經歷一連串事情,心智長成,可沒那麼容易被柳楚楚這個深閨貴婦以語言玩弄,兩人言語交鋒,誰高誰低不好說。
“說不定有個典故在其中,你既然生活在此處四個月,應該要弄懂這裡的一切,什麼都不知道,豈不是太過粗心大意?不注重這點細節,將來何以有大出息?”
“姨娘不曾聽過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若事無鉅細,人恐怕會累死!”
“哦?不知道你這四個月做成了什麼大事?”柳楚楚腳步一頓,目光一閃。她今日穿著紫色小襖,頭戴珠玉,下穿綾羅,腳蹬金縷鹿靴,看上去雍容華貴,貴不可言。
“兄未立業,弟豈敢獻醜於前,不知二哥這四個月做了什麼大事?”陸元松不答反問,把話題扯到了陸元吉身上。
“我……我成了武師,翻過春節就去我哥那裡做一個指揮使!”陸元吉比以前更加魁梧,肌肉虯結,筋骨粗壯,足足八尺高,高出陸元松兩個頭,本來這種大塊頭若是有氣勢,便可俯視他人,形成壓迫,但陸元吉缺少一股磨礪,血氣散而不凝,陸元松掃了一眼就知道,陸元吉的魔熊經更進一步,卻沒有練出拳意來。
真正的熊,垂足頓胸,仰頭咆哮,把老虎都可以嚇跑,一般單獨的獵人也不敢靠近。充滿野性,一力降十會,陸元吉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