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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戎王咳嗽兩聲:「不知道便也算了,可有些事情想必你是知道的,梁朝如今內亂,他們的皇帝病重昏迷不起,唯一還在身邊的兒子與人勾結劫持了他,還關閉了城門,訊息想必已經在梁朝傳遍,梁朝西北軍這個時候必定軍心渙散,無暇顧及我西戎人,此刻正是我西戎兵馬長驅直入的好機會,為了確保萬不一失,你留在梁朝朝廷中的那些眼線,如今可能與我等裡應外合?」

謝朝淵神色不變:「父王若是決定了這麼做,我寫信過去便是。」

他答應得這般痛快,反叫西戎王意外,準備了一肚子的威逼利誘之言竟未說出口,那坤西王同樣似沒料到,他二人對視一眼,西戎王哈哈笑了兩聲:「我便知道你是個好的,你且放心,只要你一心向著西戎,我會叫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好兒子。」

謝朝淵垂了眼,低聲謝恩。

打發了謝朝淵離開,西戎王猛灌一口酒,搖頭晃腦:「你說到底是什麼人刺殺了那梁朝太子?實在可恨!」

若是梁朝儲君在手,趁此機會大舉發兵,大梁的中原江山他們分明已唾手可得,如今卻出了這樣的岔子,委實讓人懊恨。

「大王應該仔細查一查身邊人了。」那坤西王道。

西戎王脹紅了臉,更襯得烏青凹陷的眼瞼分外可怖。

坤西王又沉聲提醒他:「大王,小王子雖答應得乾脆,但我等手裡如今少了梁朝太子這個籌碼,變數總歸是多了,為防萬一,還是防著點小王子得好,要讓他乖乖聽話,就得抓住他的軟肋。」

聞言西戎王渾濁的眼珠子轉了一圈:「你的意思是……?」

「他從梁朝帶來的那個男妻,得想法子握在我等手上。」

出了西戎皇宮,謝朝淵問身後王讓:「你可看清楚了?西戎王他那面相,確定是服了五石散的後效?」

王讓低下聲音:「應當是的,奴婢這些日子打聽過,西戎這邊的貴族還有服用五石散的風俗,西戎王那面相,分明是藥癮已深。」

五石散這玩意兒在前頭幾朝時曾風靡一時,世家勛貴無不以之為風尚,但自大梁開國起太祖皇帝下明旨將之禁了後,這東西便在大梁逐漸銷聲匿跡了,不過周邊這些小國依舊有大把人對之趨之若鶩,這西戎王看著便是其中之一。

「但那位坤西王,觀其神態清明,面色紅潤飽滿,應當未沾過那東西。」王讓又道。

謝朝淵一聲嗤笑:「他的野心不小。」

西戎王位上坐的是他那位親父,背後掌控朝局的到底是誰卻未必。

王讓止不住地擔憂:「殿下,您方才答應西戎王的事情……」

「他們有本事撕開西北軍防線再說。」謝朝淵漫不在乎,所謂裡應外合,誰說就一定能成事?他從未做過這樣的承諾。

離開西戎皇宮後,謝朝淵沒有立刻回去,去了另一處地方。

西戎最大的佛寺丹佑寺在酈都最西邊,佔地廣闊,富麗堂皇不下西戎皇宮,這裡住著西戎威望最高的活佛和佛子,是西戎人心中的聖地。

謝朝淵自寺廟後門低調進去,被人引領去寺廟深處的一間院落,進門先行了個佛禮:「活佛大人,幸會。」

座上溝壑滿面、老態龍鐘的百歲活佛撩開眼皮子,渾濁雙眼盯著他看了片刻:「小王子,幸會。」

謝朝淵笑了一笑:「方才我從前院那邊繞道過來,看到前頭門庭若市,信客虔徒無數,可惜活佛大人如今行動不便,只能窩在這一小方院落裡,倒是便宜了那黃口小兒,長此以往只怕日後世人只記得佛子,卻忘了您這位真正的活佛。」

「小王子何必說這些,」活佛淡道,「我老了,佛子才是西戎的未來,西戎人尊崇他是應該的。」

謝朝淵不以為然:「我雖初來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