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爺爺會派人回來翻修屋子。隨時家裡人想回老家住,那是沒有問題的。”陸歡道,“左鄰右舍,鄉里鄉親的,和爺爺關係好,對咱們這些小輩都挺好的。這村裡,光是姓陸的,就有二十幾戶人家,說起來都是咱們家的親戚。今早上,扮作爺爺迷惑姐姐你的那些老軍人裡面,有一個,就是我們村裡的,同是姓陸,遠親大伯。”
蔓蔓一個字一個字地聽。地生人不熟,多個心眼總是好的。
那頭,蹲在翻開的行李箱旁邊,默默無聲的蔣大少引起了另兩人的注意。
“姐夫?”陸歡湊到姐夫旁邊湊趣,見對方手裡握著一個書畫的筒子,眉眼一笑,“這是你們要送爺爺的禮物吧?我可不可以先看看?”
英眉,向來樂天派無時無刻風流倜儻的眉眼,此刻皺得很深,很愁。
眼看這事情是瞞不過的,拿起書畫筒子,走到媳婦身邊,輕輕撥開那蓋子。
蔓蔓看老公臉色嚴峻,心裡邊都是一懸一懸的,當老公手裡的蓋子撥開,露出那被撕爛了一個口子的字軸時,猛地咬下唇,手心攥緊。
“應該不會是幫我們送行李的人乾的。”蔣衍道。
從車站護送給他們兩人送行李的,都是老爺子的勤務兵,用趾頭想都知道不可能做出這種自毀前程的事。
這事,只能是在火車上發生的。
蔓蔓終於明白為什麼溫浩雪她們在火車上沒有來找她了,其實是來找過的,只是已經給她釀了個大禍不敢再現身而已。
“這是誰幹的?”聽他們兩人說話,同是看到被破壞了的字幅,陸歡氣沖沖道。
現在不是追問誰幹的時候,而是必須在家宴開始之前,在要送老人家禮物之前,先馬上尋到補救的法子。畢竟不管是誰幹的都好,他們沒有保管好自己的物品,也有責任在。老爺子可不會因為這個收了她這份已被損壞的禮物。
“我想,早聞老人家是個風雅之人,說不定老人家是帶了文房四寶過來的。可以私下借一用。”蔣衍能想到的第一個主意,即是重新畫一幅。
然很快被蔓蔓否決了:“不成。能畫,但是不能裝裱。沒有裝裱過的字畫,是不能送人的。”
裝裱需要的一些特殊工具,在這簡陋的鄉村裡頭是不可能有的。
陸歡站在他們身旁,跟他們一塊發愁。
一時,心裡急,這麼想,是想不出好主意的。好在家宴並非當日開席。這兩天要等所有賓客來齊。比如白家,坐的是飛機和汽車,沒有那麼快來到。
不久,門前熙熙攘攘,是一些阿姨嬸孃,鄉里鄉外的,都來串門子看新奇了。
專門來瞅她這個流落在外多年方是認回來的陸家孫女的稀奇。
這麼多婦人湧進來,一個個都七嘴八舌的,俐齒伶牙不饒人的,陸歡想擋都擋不住。
蔓蔓和蔣衍,立馬成了動物園裡被圍觀的稀有動物。
“你覺不覺得她長得像陸老?”
“剛才遠遠看著不像,現在近距離看,她這眉毛,挺像她媽的。”
“你瞧,她都不說話的,被我們說都不說話,穩穩重重的性子,是像陸老。陸老也是不喜歡說話的。”
蔓蔓在心裡腹誹:她這哪裡是不想說話,是一張口說不過你們百張口,不如算了省了這氣力。
“像她媽有一點,像她爸有一點,像陸老有一點。合計這回找的孫女是沒有錯了的。”
“我剛來的路上聽人家說,她在車站,不用見到她爺爺的面,都能感覺到陸老在哪裡。”
“哎,真神了。真是親閨女才有的心有靈犀,豈不把老人家樂死了。”
蔓蔓在心裡頭汗:心有靈犀?恐怕老人家自己都不信,她這只不過是和老人家鬥智鬥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