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幻,只覺得這扣人心絃的樂符,想要將她引領到似乎觸手可及的彼岸。在這震撼,又是啟迪的音樂裡面,人似乎可以想到許多,想到種種往事,甚至是埋藏在最底下的不可探知的。
身旁一聲低低的抽泣,讓蔓蔓一驚。
往右看,看到母親陸夫人的眼角落了一顆淚珠的模樣。
見到女兒驚訝的目光射來,陸夫人抽出條紙巾掩住臉上的失態,尷尬道:“每次聽到約翰施特勞斯的圓舞曲,都會想流淚。”
“媽以前經常聽交響樂嗎?”按照陸夫人今天的一連串表現來看,蔓蔓有理由相信自己的母親是個資深音樂人,這難免不讓她感到詫異。
陸夫人向來給人的印象,大門不出,只會在家相夫教子,除了一個家庭主婦最拿手的廚藝,似乎沒有什麼可以引起人注目的地方。
為了避免影響到周圍的聽眾,陸夫人說話的音量很小,但蔓蔓仍可以從其中聽出她情緒上的波瀾起伏。
“以前,我爸我媽,就是你已經過世的姥姥姥爺還活著的時候。我們家有一臺老的唱片機,我爸不知從哪裡弄來的,然後我媽,會向一些朋友借來唱片,有各式各樣的舞曲,還有交響樂。在那個革命的年代,弄到這些唱片,自己家裡偷偷放來聽,都是不可想象的。”
聽老一輩講述他們以前艱苦時期的趣事,是十分有趣的。最少,蔓蔓從母親回憶的聲音裡,能聽出母親為自己當年能享受到這樣的教育,感到一直由衷喜悅的慶幸。
“很好聽,那個年代的唱片,不像現在那些高科技的音樂播放機,有一種滄桑的感覺,給樂聲豐富了底蘊。現在想再聽回唱片,卻是很難了。”陸夫人的感慨和悠嘆,溶進今刻華麗的樂廳與美妙的樂聲中,何不如夢如幻似的。
“媽,如果你喜歡,以後,我和阿衍有空會經常帶你來。”蔓蔓打從心底說。母親喜歡,做女兒的,當然想滿足母親的願望。
陸夫人搖頭:“阿衍是部隊裡的人,忙。而且,這花費太高了。”
“錢不是問題。”
“囡囡。”陸夫人牽住女兒的手,握一握,“如你爸說的,比我們可憐的人多著呢。我們總不能嚐到甜的,就忘了那些苦的。偶爾來享受一下,不是不可以。但是過多,就不好了。我們不是搞這方面專業的,是玩物喪志。”
蔓蔓一聽母親這席話,發現自己是小瞧自己的媽了,好歹自己的媽也是個領導夫人。
歷時兩個鐘頭的音樂會結束。
時間在美麗的樂聲中,過得飛快,讓人流連忘返。
蔓蔓不知道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受到這兩個鐘頭的教育有多少,但是,能感覺到孩子在聽得高興時,似乎在她肚子裡伸展起了小手小腳,翻個跟頭後,又繼續甜甜地睡過去,想快點長大,好快點出來見爸爸媽媽。
這樣盛大嚴肅的音樂會,不像在電影院裡看普通電影,中途幾乎沒有與旁坐的人交流的機會,蔓蔓只和母親偷偷私下說過一段話,怕影響他人,馬上收口。
直到這會兒結束了,從音樂廳裡退席,眾人這才掩蓋不住興奮,各抒己見,表達自己對今晚這場盛宴的熱情。
初夏和杜宇匆匆下來與他們匯合,向蔓蔓擠了擠眼角,提議:要不要去後臺看看,看到好多記者媒體,都到樂手的休息室去了。
一行人極少有這樣的機會,都興致地想去湊下熱鬧,何況,白露是要和君爺一塊去後臺探望君爺的同學,表示謝意。
約到了君爺那位中學時期的校友出來,見是一個長相英俊的男子,穿著潔白的襯衫和黑色西裝禮服,一看,即是富有音樂家的氣質,說話都特別斯文,見到君爺帶著一眾人過來,似乎有點兒驚訝,笑一笑,咧開一串白牙,先向眾人自我介紹:“敝姓季,名字為單,一個雲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