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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的感覺,記憶彷彿就在昨天,清晰而濃烈。那個叫芳芳的女子,那個在一家我早已忘記了名字的娛樂城裡的留著長髮瘦瘦的溫柔的、那個有著乾淨的面板和美麗的手指的、那個後來和我一起榮登雜誌封面的南方女子,她的音容笑貌至今讓我難以忘懷。

為了給自己祝賀生日、為了紀念我的第一次、為了當時我給自己找到的很多理由,我不顧口袋裡乾癟的錢夾的抗議,我義無反顧地決定當晚到迪廳去玩個痛快。

農曆癸卯年六月廿三,無風、無月。

在位於北京市朝陽區三里屯酒吧街一帶,我逡巡了很久,最終選擇了一家相對較大的一家,MISS迪廳,名字很不錯,符合我當時的心情。

像預想中的一樣,場子很大,燈光迷幻。

我在吧檯要了瓶啤酒(由於money的緣故,一般在這種地方我只喝啤酒),然後靠在那裡左顧右盼。

現場氣氛很濃烈,像一鍋煮沸了的羊肉湯,到處翻湧著水花、轟鳴著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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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池中的燈光真的很棒,七彩斑斕的鐳射束伴著舞曲瀑布般地宣洩下來,灑在舞者像蟲子一樣激烈扭動的身上、無限迷醉的臉上、搖擺揮動的各式的手上、甩動飄拂的各色長髮上……讓人一瞬間虛幻起來,彷彿置身於一個虛假的世界。

廁所女孩(6)

我的身體也在慢慢地進入角色。每一個沉重的鼓點彷彿都敲在我的心上,讓我為之震顫,並隨之搖擺,帶動著屁股和腦袋。

半個小時後,我漸漸感到了一種要飛起來的感覺。

正當我漸入佳境的時候,驀地瞥見在左前方有一雙女人的眼睛在默默地注視著我——好像很長時間了,自從我進來後她就這樣看著我,只是我剛剛反應過來。

那是一個外表光鮮的女人,看不出年齡,短髮、幹練、穿著性感。我很刻意地回望她,並矜持地向著她笑。她好像有點不好意思,低下了頭。待了一會兒,正當我準備離開這裡去舞池中心跳舞的時候,她突然徑直向我走過來。

“Hi,I'm Jenny。”她迷人地笑著,同時一股很好聞的香水味兒撲面而來。

“陳兆亦。”我發現自己竟然有點點緊張,傻傻地自報家門。

“Cherry?”

“Yeh。”我乾脆接受了。

“You are handsome!”

“Thanks。”我回她一個風情的笑臉。

我突然覺得應該主動說點什麼:“You are on your own?”我的英語其實很爛,但自忖對付這個假洋鬼子還可以過得去。

“Yeh,right now。”

“Good!”我儘可能保持一種矜持但卻明顯魅惑的笑臉,並優雅地向她晃了一下手中的酒——只可惜那是一個瓶裝的啤酒,如果是一支漂亮的高腳杯並且裝的是晶瑩透亮的紅酒的話,效果應該會更好……

到這裡,後面的事照理應該是水到渠成順理成章的了。

——是的,後來我想,如果當時情況沒有發生後來的變化,事情“照理”發展下去的話,我和這個漂亮性感的假洋鬼子會不會也會有另外一段完全不同的故事呢?

然而沒有“如果”,事情沒有照理或照例發生。

就在我和假洋鬼子眉目傳情共同舉起酒杯的那一瞬間,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變故是從舞池中央一聲女人的尖叫聲開始的,那是一種無法想象的淒厲地混合了嚎叫嘶叫和慘叫的歇斯底里的女高音:“殺人啦……”

在那種大轟量的音樂背景下,距離舞池尚有十米之遙的吧檯邊的我居然也能清晰地聽到。

接下來的事情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