鋸戰,哪一方都騰不出手來,否則必遭對方所乘。
過了一會兒,他倆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甚至慢到比職業拳手還要慢,連王樹林都看得清清楚楚,只不過雙方滿頭大汗,寧神靜志地死盯著對方,小心之極地挪動步伐,幾秒鐘才或虛或實地碰觸一下,旋即讓開再對峙。樸恆熾的汗漸漸化為紅氣在大紅旗袍外冒著火星,而海島神介則完全相反,汗水凝冰,又籠罩在本來就白得耀眼的外衣上,像是一層薄薄的水晶。
〃這個騷娘們兒,果然是處*子之身練功,比我進境快得多……〃海島神介是偏陰冷的性情,也不由得略微焦躁起來。
〃本來以為這麼多年努力勤練不輟,多少能佔點上風,可沒想到還是打平了……實際上這老狗受了鋼谷的重型火力傷害,比我剛才被偷襲要嚴重得多,竟然還是能相持不下,我已經輸了半籌了……〃樸恆熾是霹靂火爆性格,又急又怒,繼續催動勁力,一定要壓服對方的寒氣。
〃別……別打了大家……〃王樹林壯著膽子喊了一下,但發現沒什麼效果,雙方都怒目圓睜,不由得膽寒起來,囁嚅了幾句,又低下頭。
誰想到突生奇變,封長冶倏然站起來,朗聲道:〃師父!我來幫你!〃
。。。
 ;。。。 ; ; 〃師父……徒弟大逆不道,跟師妹私奔,沒稟告您老人家,萬死難辭其咎,您老人家今天打死我好了,就放過師妹吧!〃那男的大概還沒從戲裡的悲憤角色中脫離出來,喊得很悲壯悽苦,話說得也文縐縐的。王樹林怔住了:什麼徒弟師妹的,什麼情況?
〃我是你師父?〃新娘子陰森森地看著他,〃我還以為我認錯人了。封大俠?〃
大少爺嚇得魂飛魄散,腦袋撞*擊地面更厲害了,青石板喀嚓一聲,徹底被崩去了半邊兒,點頭如搗蒜,嘴裡也念叨個不停:〃師父你怎麼能叫我大俠!師父責罵我都無所謂,你別這麼稱呼我……〃
〃封長冶,我坐的轎子到了大門口的時候,你就該感覺得到。你要是真當我是你的老師,你從一開始就該跪下來認錯。可你一直存有僥倖心理,非要我從人群裡把你找出來。你說,你這能是真心悔改麼?〃
封長冶誠惶誠恐,似乎要開口解釋,新娘子卻不給他這個機會,繼續說:〃我找了你整整三十年。咱們全統雖然從掌教安洪禹死了以後就徹底決裂,但是實際上從熾寒兩派理念的產生開始,就已經貌合神離了。所以我並不能非把現在熾寒兩派勢不兩立的爭鬥全從你倆私奔的那天晚上開始算,可毫無疑問,你倆的私奔加劇了這種矛盾。或者乾脆說,本來我跟天草……〃她指了指大少奶奶,〃跟你師父還能維持面子上的和睦相處,但你們這一跑,讓他徹底有了藉口,用找我要人做理由發動戰爭……〃
天草嘴巴動了動,封長冶嚇得連忙拉住她的手,示意她別胡說八道。
新娘子倒不介意:〃天草真葉,我是你師叔不是你師父,你對我不夠尊重也在情理之中,我也不能拿對徒弟的要求水準來要求你。況且你我既然是水火不容的兩派,那也沒什麼舊交情和輩分好講了。我知道,你想說的是,寒派那邊也在宣傳,是我拿著你丈夫失蹤的理由率先發動對寒派的戰爭,是嗎?歷史本來就是這樣,各說各的理。好吧,我退一步,我承認我跟你師父海島神介都有野心,既然有了這樣一個契機,那我們就都不會放過。打了三十年,我們誰也沒打過誰,只能說是各擅勝場互有輸贏,而且還給鋼谷分而治之的可趁之機。現在想想,也真對不起寧祖師爺。我想問問,你們倆私奔,到底是什麼原因?我記得你倆的婚姻是我和海島指定的,是被教眾祝福過的婚姻,是合規的、神聖的。那既然如此,你倆為什麼要跑呢?或者說,為什麼要選擇在那天晚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