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拂著他額前的碎髮，日月星辰見證著他凝重的誓言，令人心動的容顏久久鐫刻在我的腦海中，成為這一世再也無法抹去的光輝記憶。

我把腦袋往他的懷裡躥躥，

“知道你很長情，但今生只許對我一個人長情，知道麼？”

我在他寵溺而明亮的眼波上看見自己的影子，如此甜蜜的微笑。

有人說，時間是記憶的延續，可是我終究沒有等來他對我的今生今世，我最絢爛的歲月，毫不憐惜地背叛了我。

已是冷月高懸的蕭瑟季節，唯有枝頭傲然綻放的臘梅，滲透著這座城市最後的暖意。

在那棵樹旁，昏暗的路燈下，有一個修長的身影，如此突兀地站在寒風中，直至我的出現，才在他的臉上看見些許暖意。

肺裡的空氣被抽掉大半，我強忍著不該有的慌亂，

“你怎麼知道我家的地址？”吐出的空氣在冷冽的夜裡幻化成團團朦朧的白霧，好似永遠看不真切。

他的臉上浮現淡淡的笑容，“公司檔案裡查的”

他站在原地，絲毫沒有靠近。

“有什麼事不能等到明天再說？我知道你很忙”

我垂眸，望著地面，感覺周圍的空氣越來越稀薄。

“我以為你懂我的，阿玥”

最後一聲熟悉卻陌生的輕喚，徹底撕裂了我最後一道防線。

鏡花水月原非真（7）

18

過於曖昧的氣氛，過於哀傷的表情，我的腦中頓時一片空白。

他要我懂他，可他又何嘗瞭解過我？一個永遠捉摸不透，看不到真心的人，要我如何去付出所有？

昏暗的路燈下，他的側影依舊模糊，臉上的表情淡淡的，卻是直直在不遠處望著我，彷彿想要望進我的靈魂。

呼嘯的北風揚起他凌亂的碎髮，本是寒意的季節，奈何擁有一顆冰冷的心？

百轉千回之間，我的話有些言不由衷，

“其實我真的不想給你帶來困擾……”

明明和我在一起讓你覺得很難堪，你又何必自取其辱？

不過這樣傷自尊的話，我沒有說出口。

他突然向我走近，順勢握住我的手，冰冷的寒意滲入掌心，略微抬眼，只能看見他凍得發紫的薄唇。

“我以為你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

略帶沉重的口吻，我只有苦笑，究竟是誰在逃避？他？我？還是我們？也許這個遊戲一開始就是場錯誤。因為好奇，因為懷念，所以忍不住去嘗試，到頭來仍是遍體鱗傷。

我想甩開他的手，卻發現使不上力。

“我們本來就沒什麼關係，不是嗎？”

偽裝是最好的反擊。

他的瞳孔忽然睜大，有絲狼狽的神情被他很快地掩飾了去。

果然，優秀如他，斷斷忍受不了被別人拒絕。

“夠了！”他突然輕啐一聲，語氣有些發怒。

“上次李素素那事你還嫌沒鬧夠？”

記憶倒轉數週前，我猛地想起被素素姐拿著菜刀追趕八條街的壯舉。

難不成……他這麼做，是為了保護我？

有些不敢置信地抬頭望他。面前的林子煒，像只發怒的小獅子，頭髮被風吹得亂七八糟，卻依舊掩蓋不了他周身的光環。他像一個暗夜中走來的王子，透著誘惑，陷你萬劫不復。

不敢去看他的眼，我使了一招“顧左右而言其他”，望著他身後的松柏，理直氣壯地說，

“我媽讓我去買色拉醬，你別擋道，耽誤了慈禧交代的任務，她會滅了你！”

高我半個頭的林子煒嘆一口氣，

“阿玥，逃避不是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