燧忽然叫屈,看看徐輝祖又馬上縮頭,低聲道,“誰知道您也在這?”
朱高熾忍著心中怒氣,“你少說幾句!”
就這時,船艙中又有人探出頭來,正是鄧平。
他笑著看看眾人,開口道,“爺在裡面聽戲,外邊諸位小點聲!”
頓時,朱高燧就明白了,唰的一下臉色煞白。
鄧平在這些皇孫還有勳貴子弟的口中有個外號,鄧二總管。
大太監王八恥在宮內是大總管,可皇帝出宮之後,鄧平就是二總管。
“哪位在裡頭?”朱高燧聲都顫了。
朱高熾瞅著他點點頭,眼裡全是怒其不爭。
“這?這他媽不褶子了?”朱高燧自言自語。
然後腳步慢慢朝船舷那邊挪動,“老大,我先走了啊,我家裡頭還有點事”
“幾位別在外邊了,爺說了外邊風大,諸位裡面請!”鄧平又笑道。
“哪去?”朱高熾冷笑,拉著朱高燧說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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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古道馬遲遲,高柳亂蟬嘶”
紗簾後,蘭香姑娘口中的詞牌換了新曲,比起剛才的悠長大氣,這新辭帶著絲絲俏皮。
“夕陽太陽,秋風原上,目斷西天垂”
但一個轉調之後,俏皮之聲驟然變成幾許惆悵。
隨著歌聲,讓人腦中浮現出一個畫面。隻身一人的少年的牽著馬,漫無目的遊走在夕陽之下,滿懷心酸,因天下之大卻無容身之處,才華橫溢不得施展。
真讓人身臨其境!
“好詞!”朱允熥嘆一聲,丟了手中的瓜子皮,喝口茶瞥了一眼垂手低頭站在艙口的朱高燧。
“這什麼詞?”他轉頭問道。
朱高熾走到他身邊,“少年遊,長安古道馬遲遲!”
“以前以為柳永的詞,說的都是風月男女之事,沒想到今日這兩首卻是讓人耳目一新。”朱允熥低聲道。
“世人都說柳三變,就是說柳永的文風不只侷限於”
不待朱高熾說完,朱允熥又擺手,“別說話,聽她繼續唱!”
紗簾後,隨著琵琶最後一個音階落下,蘭香唱出最後一句,“酒徒蕭索,不似去年時!”
隨後燈光忽然暗淡,紗簾後的倩影也慢慢消散,但歌聲依舊繞樑不絕於耳。
再然後,有清秀小婢進來,給眾人換了新茶,又躬身退去。
這些風月場中人最是會分辨人物,眼前這些人一看就是權柄顯赫,絕對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他們只能小心翼翼的伺候。
“爺,您覺得如何?”李景隆低聲笑道。
“不錯!”朱允熥喝口茶笑道,“比教坊司那些千篇一律的聽著好!”說著,頓了頓問道,“這歌女蘭香是何方人士?”
“蘇州樂戶出身,其父是蘇州著名的評彈樂工,其母亦是名伶。”李景隆笑道,“天生一副好嗓子,十三歲時就己名滿蘇州!”